管他三七二十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但是,陳二卻只隨便叫了個大夫給他包紮傷口,至於內裡的暗傷,卻是絲毫沒有處理。
所以今日上臺前,虎奴身上還帶著昨天新添的傷口,連外傷都沒有來得及包紮。
既然玩兒膩了,自然也就無所謂生死。
今日若是虎奴被打斷了雙腿,陳二不會再去請太醫,甚至連普通大夫都不會請。
陳二看慣了一頭頭野獸被虎奴以各種方式殺死,卻還沒親眼見過野獸吃人。
若是虎奴的腿斷了,陳二不介意再看最後一場虎吃人的遊戲。
沒了雙腿,虎奴身手再好,意志力再頑強,也只有被老虎吞吃入腹這一個下場。
這一點,陳二知道,虎奴也知道。
傷了陸澹,他可能會死;不傷陸澹,他必死無疑。
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
臺上兇險萬分,臺下亂成一團。
鎮國公老夫人叫了一聲,再沒能捱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譚氏、寧音公主公主等人連忙扶住她,連聲打發下人去喚大夫。
雲霓淒厲地大喊:“開鎖!開鎖!”
一邊喊,一邊向那一直守在鐵籠子下,拿著鐵籠鑰匙的壯漢奔去——竟是要奪了鑰匙自己去開鐵籠。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陸澹在劫難逃。
眾人臉上皆是一片惶惶,便顯得面容冷靜的宜生格外突兀起來。
宜生自然冷靜。
因為她知道,陸澹不會有事,有事的是虎奴。
她看向擂臺。
臺下的人群也都看向了擂臺。
因為臺上場景赫然已經轉換。
就在臺下一片惶惶時,臺上的陸澹不知怎地擺脫了虎奴的鉗制。他有些發怒。因為自己的大意,更因為這大意竟被虎奴抓住,以致將祖母嚇暈。
他面色冷厲,不再隱藏分毫。
臺下驚呼起來。
因為陸澹彷彿變了一個人。每一個動作都精準乾淨,以最快地速度逆轉形勢佔據上風,哪怕虎奴頻頻利用老虎做做助攻,也絲毫無法傷到他。
更何況,老虎可分不清誰是自己的敵人,若不是方才陸澹主動進攻,兩人在它眼裡都是一樣的。虎奴能夠利用老虎對付陸澹,陸澹自然也能。
於是,人們只看到陸澹越來越佔上風,渾身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勢,將對面的一人一虎壓制地死死地,而之前給陸澹造成致命威脅的虎奴,卻狼狽不堪,左支右絀。
“好!不愧是陸將軍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
臺下已經有人讚歎了起來。少年們激動崇拜地看著陸澹,少女們羞澀憧憬地看著陸澹,所有目光集聚在他身上,好像在看一個英雄。
大概只有宜生一人沒在看陸澹。
宜生在看虎奴。
從來到校場,大部分時間,她的目光都不由自主似的黏在了他身上。
那個眾人眼中狼狽不堪,像條喪家狗一樣無力地躲避著陸澹的男人。
他很瘦,襤褸的衣衫中露出骯髒又醜陋的面板,還有似乎風一吹就折斷的身體。他還流著血,是第一場搏鬥新添的傷口,本來血液已經凝固,在他猛然襲擊陸澹的那一刻,傷口瞬間又迸裂開來,鮮血淋淋漓漓地灑滿了擂臺。
他一次次被打倒,卻又一次次站起來。
他看上去已經完全沒了力氣,但當陸澹想要廢了他的雙腿時,他還是會盡力躲閃,儘量讓自己受的傷少一些。
最讓宜生關注的,是他的眼睛。
那雙美麗的,卻彷彿被黑霧籠罩住的眼睛。自始至終,那雙眼睛幾乎一直冰冷、毫無感情,但當他向敵人發出致命一擊時,眼中驟然迸發出的光彩幾乎灼痛宜生的雙眼。
那一刻,她甚至覺得她懂得這個男人的目光。
不甘,不屈,不折。
哪怕已經被踩入泥底,依然不屑地看著那個將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盡最大的努力,爭取一絲微弱的生機,逃出生天後,再把那些醜陋的、骯髒的、令人作嘔的世界攪得地覆天翻。
腐朽的就應該摧毀,骯髒的就應該清洗,不公的就應該推翻。
而不是沉默著接受,屈服著順從,苟且一隅,委曲求全,然後安慰自己這就是最聰明最妥善的選擇。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尤未悔。
所以當初的漁家少年才會成為海匪,所以五年前已經逃掉的海匪才會成為囚徒,所以今日的囚徒才會成為日後讓京中貴人聞風喪膽、讓儒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