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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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笑臉,白日板著臉往甘棠面前晃,怎奈甘棠這個弱夫壓根就沒多理會他,看她青黑的眼圈憔悴的臉就能看出她平靜沉著的神色下是如何的方寸大亂了。
這樣屠宰牛羊的事持續了一旬,直至甘棠徹底放棄,連牛羊也不殺了。
殷受實在忍無可忍,覺得甘陽太寵她也太沒用,到了竹方這一日,乘著商王與竹侯商量政事,便將甘棠拉走了,“走,帶你去個地方。”
甘棠接連十幾日沒得好眠,又飽受精神折磨,她克服不了心理障礙,情緒正低落著,被殷受扯上馬,心裡就很煩躁,可殷受對她確實不錯,兩人早晚一處待了一月多,他天天變著花樣做飯給她吃,她傷能好得這麼快,他有一半功勞,她又怎麼能將負面情緒帶到她身上。
甘棠勉強提了提精神,溫聲問,“我們去哪兒?晚上還得參加宴會,要提前準備。”
殷受坐在後頭,手臂扯著韁繩,見她一小個又幹又廋的,坐在馬上頭頂還不到他下頜,忍不住單手提著她的後衣領拎了拎,掂量了兩下,蹙眉道,“你平日那麼多黍米都吃去哪裡了,分明比我長兩歲,怎麼才這點身量,太弱了!”殷受想她估計就是身形太小太單薄,才鎮不住血氣,這麼怕殺人的。
甘棠無力道,“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宗師,殷受你對我能不能恭敬些。”
殷受心裡不屑,直接道,“你哪裡配當我殷商王子的宗師。”她身上毛病太多,樣樣都和殷商作對,怪物一般,質疑先祖和拒絕獻祭這兩樣,足夠他討厭她了。
殷受這幾日來是很怪,只甘棠因著自己的事,自顧不暇,便沒怎麼上心,這時候聽他說不配,以為他是指她不愛占卜心裡無神明那些事,知他說得是事實,無處辯駁,便沉默下來,算是預設他的話了。
殷受沒聽見反駁,見她受氣包一樣低著頭精神萎靡,心裡越發氣悶,韁繩一抖快馬揚鞭,直接往郊外奔去了。
甘棠也不再問他,馬出了竹邑,下了寬道直接往小路去了,如此又跑了小半個時辰,遠遠看得見炊煙,馬這才慢慢停下來。
殷受拉著甘棠下了馬,拿出面巾給甘棠帶上,拉著她往村子裡頭走。
遠遠就能聽見孩子的啼哭聲,殷受拉著甘棠往裡走,邊走邊道,“眼下是十月,村落裡沒有糧食吃,再加上被已方搶掠過,眾人難以渡日,我帶你來瞧瞧。”
殷受心裡憋了勁要讓甘棠改了她身上的怪毛病,地方也是留心挑好的,乾乾脆脆殺個人她下不了手,那是在甘府裡窩久了,被甘源甘陽甘玉寵壞了,沒見過陣仗。
甘棠因著這幾日對‘人’犯怵,這時候聽殷受這麼說,雖不知他想做什麼,心裡卻有些不安,被拉進去看見村頭的情形,就如遭雷擊差點沒當場昏過去。
房屋破敗,門前的木盆裡放著半截身子,沒有頭,手臂和大腿都不在了,鮮血淋染得到處都是,旁邊放著口石鍋,下頭燒著柴,鍋邊圍了不少人,皆是難民模樣,死死盯著鍋,目光貪婪垂涎,那斷臂殘肢拿出來,不管燙不燙,提出來五六個人就圍在一邊啃食起來。
甘棠渾身僵直,三魂七魄散了個乾淨,胃裡面翻江倒海,鼻尖似是有焦肉的味道,耳側嬰兒孩童的哭聲更甚,催命符一樣又尖又細,搶食不均的爭吵咒罵聲越來越大,打起來的也有,奪食而逃的也有,連血也有人夠著要喝了去。
又噁心,又滲人,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她不要在這裡待著,快離開這裡!
甘棠吐得渾身冷汗氣若游絲,精神恍惚慌亂,目光遊離四處找來時的路,卻如何不肯再多看一眼了。
殷受冷眼看著甘棠快哭出來的模樣,一把將渾渾噩噩要走的人逮了回來,厲聲道,“去哪裡!往裡面走!”她這毛病很糟糕,害人害己,得早日掰正了才行!
甘棠拼命掙扎,卻因為精神恍惚混亂,連身手武功都忘了,被拉著往裡面走,不小心瞧見鍋裡還睜著眼睛的孩童時,頓時崩潰的大哭起來,“我不去,我不去!你自己去,你這個吃人的惡魔!”
初見那會兒她高高在上沉靜如神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殷受看著跟野獸一樣沒理智拼命掙扎踢打他的甘棠,心裡即失望又生氣,捉了她的手製住她,半攜半抱扯著她往裡走,“你到底是什麼毛病,這就受不了了!”殷受有和甘陽一樣的困惑,歲末草木枯萎,獵物少,沒吃的再正常不過,從別處搶不來吃的,自然只有吃人這一條路了,偏生她當真受不得,看看現在這副樣子,簡直要把他氣樂了!
殷受嚇退了一些想上前打劫的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