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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兩個家庭在離散多年後偶爾相遇,才發現孩子們都已經到了該婚嫁的年齡,於是一拍即合,很快就定下了親事。甩甩既是幾代單傳,他父母自然希望早點給兒子娶親好抱孫子了。
雖然這樣,“一個月就結親也太快了點吧,那些禮節都到不了位,聘禮、嫁妝也來不及置辦呀。”
皮皮笑著說:“不是馬上就結親啊,是他家說,既然下了聘,我就算是他家的媳婦了,他家不喜歡我再在外面拋頭露面。本來是要我馬上就辭工地,我看都到年尾了,掌櫃地一時也找不到人手,你又總不來,才沒有說,好歹把今年撐過去。”
“那日子定在哪天呢?”我問她。
“明年四月初八。”
“那還好,還來得及準備東西。尤其是你,那些壓箱的女紅都還沒做吧?”問是這樣問,只是就算她沒做,我也抽不出時間來幫她。
皮皮搖了搖頭:“你看我哪有功夫?白天在這裡做事,晚上回去幫我媽做家務。就算熬夜做一些鞋子襪子,也都是現給我哥哥他們做的。”
皮皮一共有三個哥哥,她家地孩子好像是相隔兩歲一個的,那麼她大哥二哥都二十多了。可我印象中,好像沒聽她說過定親結親的事。
我問她:“你哥哥他們,都還沒定親嗎?”
皮皮嘆息著說:“沒有,我家現在這個條件,房子都沒一間,租著別人的房住,也沒一分田產,哪個姑娘肯嫁過來啊。現在我爹孃就指著快點把我嫁出去
一筆彩禮,然後用來給我大哥娶親呢。我二哥三哥的有著落了。”
我忙安慰道:“別急,皮皮,我以後再多找點抄抄寫寫的活兒給你三哥做,讓他自己慢慢存點錢娶媳婦,你爹孃他們只要管你二哥就好了。”
皮皮苦笑道:“存不住的,上次你給我三哥抄經書的錢,早就被我娘拿來貼補家用了。”
我有點納悶了。皮皮家其實真不該這麼窘迫的。她家除了她媽,就沒一個吃閒飯的人了。她爹,她哥,個個都在外面做事,連皮皮這個家裡的獨女兒都出來掙錢了,家裡怎麼著也不該這麼窮啊。
我提出了我的疑問,皮皮解釋道:“我爹和哥哥他們做的都是苦力,每天累死累活的,工錢卻很少,有時候甚至領不到工錢。現在物價又貴,我家還要付房租,我媽身體又不好,時不時要上醫館看病抓藥。”
聽到這裡,我無語了。自從朝廷南渡後,為守住南方這塊偏安的土地,朝廷每年花費大量的人財物力擴充戰備,苛捐雜稅名目繁多。因此造成的局面是:物資缺乏,物價飛漲。除了像王獻之他們那樣的顯貴世族之家可以窮奢極欲外,其餘的普通老百姓,誰不是勒緊褲帶過日子?若再加上一個病號,家境就可想而知了。
說完了家裡的境況,皮皮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好半天欲言又止。直到我挑起了眉頭,才囁嚅道:“桃葉,你認識那麼多公子,能不能幫我哥哥謀個清閒的差使?我大哥二哥都算了,就是我三哥,他的身體你也知道的,實在單薄得很。他是讀書人的身板,卻幹著苦力活,我看著他那樣子就心疼。”
我點頭應諾,腦海裡緊急過濾人選:王獻之和桓濟兩個人是不好開口的,但謝玄那人為人豪爽,也許可以試試。
正琢磨著這件事呢,皮皮突然問我:“桃葉,你也只比我小兩歲,今年十五了。對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可有什麼打算?。”
我微微一笑:“我能有什麼打算?”
姻緣事,只看各人的緣分如何,不是能由我打算的。
皮皮著急地說:“你父母又不在了,你不為自己打算,誰為你打算?這種事,還是早點打算的好,不然,女孩子,年紀大了,拖成老姑娘就不好了。”
我苦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這個道理我何嘗不明白,但我如何打算呢?難道我這會子自己去找誰幫我介紹一門親事?
要說我完全不擔心這個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也是十五歲的姑娘了,看年齡相仿的姑娘紛紛披上嫁衣,我心裡肯定是酸楚的。人家有爹孃關心疼愛,所以婚姻大事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不像我,是個沒人過問的孤兒。
自從娘死後,因為有妹妹在,也因為我自己的倔強,我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孤兒。可現在,眼看著皮皮也要出嫁了,這才陡然發現自己和別人的區別。皮皮家裡再窮,可人家也是有父有母的,到了什麼年齡該做什麼事,自有爹孃打點著,不像我,什麼都要自己承擔。
越想越難過,以至於店裡來了人也沒注意,直到一個聲音響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