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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若是真的入宮,久而久之,你就會發現這也不過如此,榮寵只一時。”
她強裝振作,盈盈笑道:“弘鳳兮,有的時候我都在想,若我不是公主,若我不是政治婚姻的犧牲者,能生在尋常人家,也是一種萬幸,找一個好郎君嫁與,不論富有貧窮,都比如今都要強上百倍,不是麼。”
他的眼底有一絲詫異稍縱即逝,隨後眼中含著淺淺的笑意道:“其實現在你也可以。”她不解其中的含義,便歪過頭疑惑的凝視著他:“此話何解?”
他伸出手置於她身前,雲淡風輕地輕輕一笑:“我帶你走,去到天涯海角。”
她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打落了他橫於她面前的手,雖說她曉得弘鳳兮此言絕非玩笑,卻也深知這是絕無可能的。她道:“弘鳳兮,我們到哪裡去?政,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即便你很強,我也不想看到你為我受傷。既然宿命如此,我便認了,一如既往的走下去,總會看到黎明的曙光。”其實說這些話,不僅是在安撫弘鳳兮,更多的是在自她催眠。曙光?她根本看不到。
他不在意的收回手,在她肩頭上輕輕一拍,道:“我曉得你不喜入宮過著勾心鬥角的日子,這不適合你,若有哪一天想開了,便來找我吧,我帶你去過想過的生活,浪跡四海,泛舟湖上。”
浪跡四海,泛舟湖上。曾幾何起,她便有了那樣的夙願,只盼她獲得自由之身後,會出現那麼一名鍾情男子,帶她遊蕩四海、淡定生活足矣。
可一切都已成空。她愛上了最不該愛上的男人。平靜的生活終是會離她遠去。
她望著弘鳳兮離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不捨,多想就那樣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心,輕輕地說一聲:“我跟你走。”那樣便才是實至名歸的自己。
當生命裡真的出現了那麼一名鍾情男子,可以帶她去浪跡四海,仗劍天下時,她的心意竟然毫不知覺地變了,政,他到底對她有多重要,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而她很明白,縱然是心中並無所愛,也不會與弘鳳兮執手相去,畢竟她非他心中所愛,他是把她當作了愛妻的幻影,這並非是她想要的愛情。
眼見天色不早,她慢慢地起身,將凍得通紅的腿自無垠湖水中抽出,微微發麻,雙手捶了捶腿骨,有些無知覺,待風乾了雙腿,重新穿好了靴,站立起來時有幾分吃力,腿腳凍僵得太過,竟然使不上力,歪歪斜斜地扶著樹幹走了一段路,才略微有所好轉。
三月春暖還寒,已然是過了梅子花開的時節,泥土路的兩旁皆是凋零掉梅的光禿禿的樹叉,她緩慢的走在其中,看著遍地落梅竟有幾分心酸。憶起數月前他盡派手下的兵力,連夜快馬加鞭去往魏皇宮將這些白梅趕至送達,不惜收斂擴張的野心與魏王簽訂停戰協議,只為博得美人一笑,物是人非,想不到短短時日,他便要娶了別的女子為妃。
她默默地提起衣裳一角,微蹙娥眉,細細地輕移蓮步,怕踩著了泥土上的落梅,忽而聽至車輪軋地之聲,似那雷霆乍驚,轟隆轟隆震耳欲聾,馳道上宮車轆轆而行,繞轉過了梅林從另一側行了過來,停在十丈以外之地。
她緩下腳步駐足觀望,畢竟來鳳府如此久了,還未有人膽敢擅自驅車而入,不免幾分好奇車上之人會是誰。只見小廝連忙上前掀開門簾,從車上下來一位冠貌端正、略帶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容貌俊朗,雖是過了年少輕狂的時期,仍亦是顯得風流倜儻,一身奢靡華服,一言一行極具威懾力。
中年男子不疾不徐地走至她身前,(www。87book。com)整 理了番衣袖,恭敬地做了個揖,眉目間威嚴更甚,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的嘴邊扯過淺淺的淡笑,呂不韋啊,你終是找上門來了,一年前嬴政帶她策馬飛馳、宣告征服的暗夜,在城樓之下,這個男人無所忌憚地轉頭盯了她片刻,看來,果真認出了是她。
呂不韋領她至了馬車,恭敬如賓地禮讓她先上去,隨即跟著上來,伸手分開了門簾,好讓她進去。馬車內部並不大,但該有的鋪設一應俱全。入席而坐,身前的桌案上擺著一隻金贔屓香爐,焚著靜幽的香味兒,爐心筆直地升騰起青煙,又隨霧散去了形,不覺令人定了定神。
他方坐於她對面,一派威嚴肅穆的臉容,掀起窗簾,遙望著凋落之梅,抿唇一笑道:“陛下前個兒為博得娘娘一笑,竟然不顧我的勸阻暗地裡派兵去魏國,取回的這些無用的梅樹,你瞧如今都謝得七零八落了。”言下之意,責怪她勞民傷財,連秦王都一併連帶指責進去,這呂不韋到底在打何算盤。
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