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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聞言知道說錯了話,暗咬舌頭,見楊建呷了一口茶,便又道:“外頭一夜風雪,這會子陰氣都上來了,世子爺將來還要領軍打仗,這關節若是凍壞了,老爺夫人心疼不說,也平白叫我大錦損失一名大將。老爺看,是不是請世子爺跪到祠堂去……”
楊建吃著溫熱的茶,只覺熱氣湧起五腹六髒,整個人都熨帖了,這書房中一夜不曾有下人進來,火盆自然也燒滅了,如今竟叫人覺著颼颼的冷,更何況是外頭的冰天雪地了,楊建聽著管家的話,忍不住又瞟了眼絞紗窗,心裡已是抓心抓肺的著急。偏他就是甩不開臉面來,便厲目瞪了管家一眼,嘴上卻道:“夫人可已起了?”
管家聞言心思轉了轉,自然明白老爺這是想要一個臺階好順坡下驢,忙道:“老奴不知,老奴恐老爺這裡有事吩咐,今兒還沒到德律院中回事兒。”
楊建擺手,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必在此守著。”
管家這才應了聲,退出屋便直往鎮國公夫人所住的德律院去了。沒一盞茶功夫,鎮國公夫人匆匆而來,眼見楊松之跪在院中,一張臉已全無人色,雙唇紫青,直心疼的眼圈一紅。這近五六年,隨著楊松之年紀漸長,人也越發穩重,已多年未被責罰,如今父子倆鬧成這般,鎮國公夫人自然一時難以接受,又是心疼兒子,又恐鎮國公氣壞了身子。
她匆匆進了屋,身後賀嬤嬤已忙著抖開一件鶴氅給楊松之披上,見楊松之抬頭衝她微微點頭,雙唇凍得瑟瑟發顫,一時間差點沒掉下眼淚來,哽咽一聲,“世子爺這又是何苦……”
楊松之聞言苦笑,目光沉了沉,卻道:“嬤嬤放心,我沒事……總是要爭上一爭的……”
賀嬤嬤嘆了一聲,抹了淚,便也不再多言,忙又令下人們都退出院子。
屋中,鎮國公夫人在靠窗的太師椅上坐下,見楊建端著茶盞一口一口地品著茶,便怒聲道:“你還有心思吃茶,若是兒子有個長短,我瞧你找誰要那後悔藥去!我早說過了,這事急不得,他心裡不願意,總是要緩緩來說,叫你不要插手,由我來說,怎你!”
楊建聞言卻冷哼一聲,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有什麼不好說,不可說的?!再說,那晚晴鄉君出身高貴,人品相貌皆是上乘,哪點委屈了他,至於他這般要死要活的!?為這一個女子就要忤逆父母,不顧家族,還指著他老子的鼻子罵老子兼濟天下的話都是空話,說老子只想獨善其身,好,好!這可真是你教養的好兒子!”
☆、一百二七章
“兒子難道是我一個人教養出來的嗎?!”鎮國公夫人本便心疼兒子,聞言忍不住哼聲道。
楊建和夫人感情是極好的,楊松之又是他唯一的嫡子,寄予厚望,從小便親自教導,他如何能不心疼?做父母誰不想孩子能有圓滿的姻緣,楊建雖覺兒子在婚事上不該和老子使犟,可心中卻也不想委屈他娶自己不愛的女子,只是此事本便是他商量幕僚,和族人做下的決定。
“父親從小便教導兒子要精忠報國,兼濟天下,不能獨善其身,難道這都是空話嗎?!”
昨日夜裡楊松之的責問聲扔在耳邊,他只能以怒火來遮掩心虛。國公府能走到這一步是幾代人共同經營的結果,他楊建可以馬革裹屍,死而後已,絕無半點懼意,然而他身上還有為人夫婿,為人父親和族長的責任,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族人遭受滅頂之災,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也走上絕路。
和疆畢王聯姻,疆畢王守著東南疆域,那裡山川險峻,密林叢生,幾乎自成一體,若然大錦有變,他此刻未雨綢繆,將來國公府便總還有一條退路可走。這條後路他不得不用兒子的幸福來鋪就,他雖心有愧疚,然而這也是楊松之作為下一代楊氏家長本應擔在身上的責任。
楊建想著便道:“夫人說的是,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好,外頭天寒地凍的,趕緊勸他回去吧。”
鎮國公夫人聞言這才起身,道:“既知心疼,何不早先便好好和他說,非得弄成這樣,又要找臺階下!”
楊建見夫人瞪來,這次倒坦然,道:“我不叫他鬧這一場,不叫他宣洩一二,他能乖乖娶親?既然已經說開了,這親事便趁著年前百無禁忌定下來吧,叫他早點死心,免得再生出它念來。”
鎮國公夫人聞言嘆了一聲便出了屋,兩盞茶後,楊松之躺在鬆軟的床榻上,褲腿高高捲起,鎮國公夫人親自拿著熱帕子給他覆著凍得青紫一片的膝蓋,帕子上浸了熱藥汁,屋中一時瀰漫起一股藥香來。
楊松之靠著玄色彈綠墨文竹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