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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傷口。
傷口很深,金蒙的弩箭又是特製,三稜的箭簇在□的時候刮掉了血肉,只留下一個深深的血窟窿。腐爛的皮肉自是要剜了去,葉曙手中的銀刀卻是怎麼也落不下去。血水還在滲著,葉曙紅著眼睛,以左手握上了自己顫抖的右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地下刀。血水止不住地湧出來,他用布巾按著也無法阻擋血水的洶湧。手上的動作加快,當他將腐肉去淨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那傷口深處的白骨。
止血,上藥,包紮。最後他拭淨秦箏額上和頸後的汗水,對上她仍然空洞的雙眼。
是不是此刻的疼痛都已與她無關?是不是此刻連她自己的生死也已與她無關?葉曙難過地拭去秦箏眼角的淚,替她將被子蓋好。
起身的一瞬間,忽被扯住了袖子,他回頭,只見她雙唇輕碰,說了無聲的兩個字,終於惹得葉曙淚如雨下。
我,疼。
他知道她疼,很疼。若疼的是肩膀,他葉曙有千百種方法給她治,但若疼的是心呢?這時間僅有的一劑良藥,卻偏偏已經是旁人的了。
葉曙看著用了雙份藥才睡下的秦箏,看著她肩上那隱約沁著紅的白布條,總是忍不住想起那足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壓下心中的難過,他悄悄地起身離開,準備回府給她取幾套換洗衣裳。沒想到剛剛進了王府的大門,他便被自己的父親堵住了。
葉昭青伸手攔著他的去路,扯了他到一旁低聲問著:“你找到秦箏了?”
葉曙沒答話,只是瞥了父親一眼便向著秦箏的屋子走去,由著他爹在後面追著喊著也不管,只是在看到秦箏大開的房門時,頓住了腳步。
墨臨淵正坐在床邊,撫摸著秦箏的枕頭。紫色的緞面瑩亮柔軟,被他的大手撫過好似被風吹皺的春水,漾起層層微波。
冷冷地哼了一聲,葉曙別過眼不去看他,自顧自開了一旁的櫥子翻騰著秦箏的衣裳。葉昭青站在外面看著,雖是想喝住兒子的動作,但見墨臨淵都沒有出聲,也不便開口,只在心裡罵著那個臭小子。
想著秦箏此時正在發熱,因此葉曙幾乎將她全部的褻衣中衣都拿了出來。抱著一大疊衣裳準備轉身時,他突然被扯住了手臂,竟是墨臨淵。
“她怎麼了?”墨臨淵看著葉曙懷中多是秦箏的褻衣褻褲,覺得事情不妙,緊張地問道:“她是不是病了?”
葉曙盯著他看了半晌,譏誚地道:“你還在意秦箏的死活嗎?”
“葉曙!”葉昭青惱怒地吼著自己的兒子,“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我該有的態度?”被他這麼一吼,葉曙的脾氣也上來了,將手上的衣裳往地上一扔,朝著葉昭青就喊:“什麼是我該有的態度?幫著你們欺負秦箏就是我該有的態度!還是說看著秦箏死在外面不管才是我該有的態度!”
“葉曙,她到底怎麼了?”墨臨淵不在乎葉曙此時的無禮,他一心想要知道秦箏狀況如何。
“王爺希望她怎麼了?”
“不許你這樣和王爺說話!”葉昭青再也不能忍受,上前來扳過葉曙的肩膀就要給他巴掌,但是看到兒子紅紅的眼眶時卻再也下不了手。
“葉叔!別怪他,他……也是為了秦箏好。”墨臨淵拉著葉昭青的袖子勸著,又低聲對葉曙道:“葉曙,你怨我也無妨,我只希望你能將秦箏勸回來好生養著,千萬別落下病。”
“回來做什麼?回來看王爺王妃新婚燕好嗎?”葉曙忿忿地指著他,哽咽著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憑什麼這麼傷她?”葉曙抽了抽鼻子,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繼續控訴道:“王爺,秦箏對你是什麼感情,你知道,我知道,這王府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但是她愛你並不代表就可以這樣被你耍弄被你傷害!你可知道她不眠不休地趕回來就是為了見你一面?你可知道她在最貼身的衣裳最貼心的地方都繡著你的名字?你可知道……”再也憋不住,葉曙終於像小孩子那般哭出聲來,“你可知道她傷的那麼重……她在剜肉刮骨的時候都不眨眼,卻在最後跟我說她疼……她疼啊!王爺,你知不知道她哪裡疼她為何疼啊?”
墨臨淵轉過頭,閉上眼,伴隨著劃過頰邊的熱燙,輕聲在心底答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因為我和她一樣,疼。
第十二章
等到葉曙哭過鬧過以後,等到他冷靜下來帶人去客棧接秦箏的時候,秦箏卻不見了。床鋪上還有沾染的血跡,甚至連枕頭上淚溼的痕跡都還沒幹,床邊的地上還散落著被鮮血浸溼的布條,一切都和葉曙離開時一樣,單單少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