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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站了多久?
葉曙伸手攬上她的肩頭,手下傳來異樣的觸感使得他探身檢視,只見她背後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此時已然已經乾涸地皺在一起,而肩頭的傷口仍在滲著血,隱約露著一截弩箭。葉曙心下大駭,連忙拽著她後退幾步,沒想到秦箏也許是站得久了,竟是沒有力氣穩住身子,在他一拽之下直接跌坐在地上,卻也不掙扎,怎麼摔倒的就怎麼躺在地上,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秦箏你怎麼了,別嚇我啊!”葉曙扶著她坐起來,扳過她的臉,輕輕拍打著喚著她,“你怎麼傷成這樣?”
而此時的秦箏,沒有任何反應。她灰白的臉色襯上空洞的目光,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沒有了生命。若不是身上傳來熱燙,葉曙真的會懷疑自己懷中抱著的是不是一具屍體。
“秦箏,你哪裡難受?咱們下山去治傷好不好?”搭在她軟綿綿的腕上試了試脈搏,快且無力,再探探她額上的燙手的熱度,葉曙心裡開始害怕,扯著秦箏就要站起來。他本已體力不支,此時秦箏又是完全不發力,連站也站不住,任憑葉曙怎麼拉扯拽抱也起不來。折騰了半晌葉曙實在是沒有辦法,他氣喘吁吁地盯著自己一鬆手又跌坐回地上的秦箏,聲音中已帶了哭腔:“我求求你了,難道你要尋死嗎?”
阿白似乎也跟著著急,圍著秦箏團團轉圈,不時低聲嗚咽著叫喚。葉曙瞅瞅地上呆坐著的人,再瞅瞅那白虎健碩的身軀,將袖子一擼彎下腰拖抱起秦箏,嘴裡大喊著:“阿白過來!”
白虎許是有靈性,乖乖地湊上前去俯下/身子,由著葉曙將秦箏放在它背上,低低吼了一聲便向山下小跑而去。路上的人看到一隻白虎穿街而過自是嚇得遠遠地躲著,更有甚者連手中的東西也丟了哭喊著跑開。一直扶著秦箏的葉曙顧不得旁人怎麼想,近距離看著她乾裂出血的嘴唇還有青白的臉上斑駁的淚痕,心為了她緊緊揪在一起。
阿白呼哧呼哧地喘著,速度也慢了下來,跑了半天才瞧見王府的高牆。葉曙在心中唸叨著有救了有救了,卻發現一直沒有反應的秦箏,此時正面無表情地攥著葉曙的腕子,緊緊地不松。
“好,咱們不回去,咱們去客棧。”葉曙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好聲地哄著,見她鬆了手,這才悄悄地鬆一口氣,拍著阿白的脖子令它換了方向。
那掌櫃的死活不肯讓阿白靠近客棧,葉曙只得將它趕走,招呼了夥計幫忙將秦箏抱進房去,又吩咐他們準備熱水和白布條,匆匆地開啟藥箱/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著治傷要用的東西。等他都準備妥當了,轉身發現秦箏連姿勢都沒有換過,仍是愣愣地盯著頭頂的橫樑。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也只有她頭下軟枕洇溼的痕跡又擴大了些。葉曙感覺到秦箏身上的熱度似是又增加了些,趕緊自藥箱中翻出退熱的藥替她按進口中。
那藥丸入了她的口卻下不去,只是被她那麼銜在口中,無論葉曙怎麼哄秦箏愣是不咽,最後逼得他沒辦法,只好伸手掐著她的下頜骨往上一抬,硬逼著她將藥滾進了嗓子。“秦箏,你身上的傷得處理了,咱們好好的先把它料理了,旁的事先不管成不成?”秦箏當然沒有回答他,卻也沒有反抗,由著葉曙替她翻身俯臥在床上,擺弄著褪下了衣裳。
傷口已然化膿,黃色的膿水混著血往外滲,偏偏衣裳早已和皮肉連在了一起,每褪下一分便扯得那腐肉剝落,只是這麼看著葉曙都忍不住冒了冷汗。而秦箏卻像是無所覺,靜靜地趴著,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張著眼睛流淚。
看著秦箏身上穿著的綺綾金甲,葉曙總算是明白她為何會傷成這樣。這弩箭是金蒙所制,秦箏的傷也定然是在剛剛離開軍營時所受,至今已有四五日,難怪會腐爛成這樣。想來這一箭的力道極大,若是沒有這金甲護著,弩箭應當是穿肩而過的,但偏偏她身上的金甲極為堅韌,雖是後側被洞穿但前片卻阻著弩箭沒能出來,就這麼留在肉裡,使得這傷更為棘手。
金甲緊緊地箍著那弩箭,葉曙低頭看看秦箏不曾改變的表情,低聲道:“冒犯了。”他伸手繞到她胸前將金甲解了,只餘一件肚兜。他匆匆地別過眼,卻仍是看到那藕荷色的肚兜上,在胸口的位置用絲線歪歪扭扭地繡著一個字:淵。
看到她這般痴痴的用心,葉曙忽然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他用力眨眨眼,自一旁取來乾淨的布巾捲成一團,哄著秦箏張口給她塞進去:“待會兒肯定疼,你咬著可好?”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秦箏就是不張嘴,急的葉曙一頭汗。最後沒辦法也顧不上了,只囑咐她好生忍著,便不再說話,專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