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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朦朧的色彩。
一座三層樓的精緻洋房被一道兩米多高的圍牆嚴密地圍了起來,圍牆外面,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抱著一隻恍惚睡去的貓咪焦急不已地搖晃著鐵柵欄。緊接著,院內響起了犬吠之聲,“汪汪汪”,聲勢驚人。
“死狗,叫什麼叫?再叫把你皮剝了吃肉!”
一隻拖鞋從二樓粉紅色窗簾的房間扔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河東獅吼。
“汪汪……”犬吠之聲漸漸弱了下來。
“海珞!海珞你開開門!”徐曼儂左手將木瓜護在懷中,右手用力晃動著鐵柵欄,語氣中滿是哀求之意。
無人應答。
“海珞!”
“叫什麼叫啊?你叫魂啊?”粉紅色窗簾被刷地拉開,一個臃腫的身影一臉不耐煩地衝她大動肝火:“你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是想嚇死人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閒,只要睡醒了就有現成的飯吃啊?”
“海珞,我……”徐曼儂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眼中慢慢湧上溼意。
“誰在外面?”樓下的窗戶亮起了燈,一個睡意惺忪的男人聲音響起。
“叔叔,是我,曼儂!”徐曼儂陡然長了精神,興奮地回答道。
“哦,曼儂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男人睡意消退不少,語氣溫和。
“她能有什麼事?你好好給老孃睡你的覺!”一個女人兇巴巴地嚷嚷起來:“她哪次來不是淨給人找事的?一個缺心少肺的白眼狼,給她吃給她穿,從來得不到她半點的好,只會拖累別人……”
“好了,你少說兩句!”男人壓低了聲音不安地說。
“怎麼了,我就說兩句都不行啊?我哪裡說錯了嗎?她就是十世惡人投胎的掃把星,誰跟她有牽連誰倒黴。這麼多年了,我們再也懷不上孩子,姓徐的,你家要斷香火了,你就不怨?我說兩句怎麼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
“肖娘,肖娘,我錯了,啊,回頭你慢慢修理我。你身體不好,別這麼勞神,趕快睡吧,啊?”男人連哄帶勸,終於把那婆娘喋喋不休的聲音給將息住了。
燈光驟然熄滅,天地間重又恢復一片祥和寧靜。
徐曼儂緊咬著嘴唇,兩粒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出來。她頹然地鬆了手,惶然無助地看著懷中偶爾呻吟兩聲的木瓜,挪動沉重的腳步往旁邊而去,靠在院牆上,單薄的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受辱(二)
雞鳴之聲已經響了兩遍。天邊露出一片魚肚白。
洋房樓下的門從裡面開啟,狗棚裡的黃毛狗立即站起來“汪汪”叫了兩聲。一個臉上略顯浮腫的中年女人圍著圍裙走了出來,她手裡抱著一個米篩子,篩子裡裝了些許綠豆。想必是要綠豆中的砂粒篩乾淨,準備做綠豆湯或粥什麼的。
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握著一把收菜專用的刀,和女人打了個招呼,便往院外而去。
“吱嘎”一聲,鐵柵欄從裡面開啟,中年男人只覺眼前一花,面前竟憑空多出來一個人。他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臉倔強的徐曼儂。
“曼儂,你……”男人大吃一驚。她還沒走啊?
“叔叔!”徐曼儂的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一直在這裡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
“唉呀,這孩子!”男人到底有些不忍,伸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胳膊。她的胳膊涼絲絲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來,先進來,進來再說!”
“老公,誰在外面啊?”篩選綠豆的女人好奇地走到院門前。在視線剛一觸及徐曼儂時,她急忙伸手捂住了鼻子,對男人怒意勃發:“你要死啦,你是想把我們家都燻成糞坑嗎?徐立生,你碰過她的手,要洗過一百次,三天內都不許拿筷子吃飯,更不準碰我!”
說罷,氣沖沖地返回了房間之內。
男人訕訕地鬆開了抓住徐曼儂胳膊的手,臉上很是尷尬:“那我們就在這裡說吧,曼儂,你有什麼事找海珞?”
“叔叔,木瓜的腳受傷了,我想請您帶它去看獸醫。”徐曼儂勉強地笑著,充滿期冀地望著男人。
“曼儂,叔叔這會兒沒空。”男人推著她迅速躲至院牆外面,伸手在身上使勁掏啊掏,最後摸出一張皺巴巴汗津津的十元錢,遞到她面前,既是無奈又覺抱歉地說:“叔叔身上只有這麼多錢,你先……你先去買幾條魚給木瓜吃吧。貓有九條命呢,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過兩天應該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