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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
高聲的喊,不知她能不能聽到,一聲,兩聲,沙啞到帶著撕裂的劇痛,想用一切把她換回來,只要活著回來。
“非非……非非……”
衣衫溼透,第一縷光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綻放,腳下站不穩,跪倒在海里,被冰涼的水吞沒。
但願能有辦法緩解心裡的疼,哪怕只有一小會兒。
當天中午,讓沒有及時趕回聖城,再打給他,接起又結束通話了,什麼話也不想說。
天放在櫃檯裡忙,明放在張羅晚飯,一整天,飯店的三層小樓都沉浸在悲傷裡。Samir和Itzhak坐在角落一桌疊餐巾紙,剛剛提到莊非,觸景傷情,趴在桌邊哭了一會兒,拿來她紅色的小筷子擺在主座上,Samir擦了擦眼淚。
“現在怎樣辦?”托起腮,疊好的餐巾紙又揉皺了,Samir臉上爬滿眼淚。
“祈禱吧!”回答簡短,Itzhak拉著她的手,也陷入了迷茫。
大家都不知道會怎樣,讓不回來,莊非不在了,誰的心都是亂的,連天放他們也拿不準主意。
夜風拂過,三樓的窗格沙沙作響,放在寫字檯上的筆記本攤開,上面有寫到一半的日記,畫著搖尾巴的小花貓。
她在這裡住過,雖然很短暫,但是留給他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每一個角落都無法磨滅。關了屋門,也關上心裡的悲慟。在前臺退了鑰匙,面對熟悉的服務生,落寞的告別。
以後都不會回來了,沒有她,再也不想回到這裡。
天已經擦黑,啟動車子準備返回耶路撒冷。不吃不喝,不聲不響的悶了一天,想清楚一件事,妥妥帖帖的把她送回去。這之前,不管是多血腥殘忍的畫面,要看一眼,證實一下,讓自己死心。
一路開得很慢,繞道去了一起去過的地方,車在海法大學門口停了一會兒,她得到了那麼多祝福和護佑,最後還是沒有保護好,一生最大的失職,竟然是這樣慘痛的代價。
開上高速路之前,經過了一處小會堂,門口立著為難民募捐的慈善箱。
拉比是為上了年紀的長者,低聲交談了一會兒,想說的話,沒有隱瞞。在神前懺悔已經晚了,能為她做的不多。
離開前,把錢夾裡的錢都放進箱子裡,寫上了兩個名字。
孔讓及太太——莊非。
她只是不在身邊了,不能每天見到,就像以往分離時那樣,權且以為她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吧,他親自送她回去。
平靜的開車,沒有感傷,望著夕陽裡的海濱,聽著車鑰匙上的小鈴鐺,看了眼左手無名指,一枚最廉價的結婚戒指,會一直套在那兒。
非非沒有死,不會死。
……追認烈士是他最不需要的,但公事就是公事,把兩個人送回國前,要先在特拉維夫由大使授予烈士榮譽。
回到耶路撒冷,料理後事的人已經安排入了棺。不想驚擾最後一程路,他沒有要求開啟。親手抬棺,走在最前面,每到一處緩緩接送她上車、下車。
回國的班機已經安排妥當,攔住了送回國內的訊息,準備親自給她父母打電話,也已經請好了假,要陪著她飛回去。
這些心意定了以後,雖然仍會極度頹唐,還是勉強打起精神。
為她收拾兩處宿舍的行李,所有能留下的都搬到自己的房間,哪怕是看看留著她筆記的書本,或是可愛的卡通睡衣,寂寞療傷也會好過些。
第一次進她在特拉維夫的宿舍,看到牆上自己的頭像,站在原地好久沒有動。感覺那個被他帶來的小姑娘,一步步從這裡走遠,走上外交的舞臺,又悄悄離開了。
她不能回來了,如果可能,他也會盡快回國。抽出錢夾看著上面的大頭照,不是她最喜歡的,卻是他僅有的。坐在床邊待了整整一晚,端詳照片裡的樣子。
熬不過去的時候,只想這麼待著,她生活過的地方,還留著影子。從梳子上找到幾根髮絲,包起來,和有關她的所有記憶,都藏到別人不會發現的地方。
所有準備都完成,下星期的飛機,還有幾十個小時就要通知她父母,猶豫不決前,從使館走到街上。沒有開車,向著中心醫院的方向走。
從來沒有在這個城市一起散過步,最多看她跑下車,跳上餐廳的臺階走遠。他們在海法和耶路撒冷都去過很多地方,最後的城市,想替她走完。
繁忙的市集,沒有特意繞開,買了她愛吃的幾樣水果。熱情的阿拉伯少年拿著昂貴的蔬果舉到他面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