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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練武場上,一張激戰正在進行。當中的黑衣人以一對四雖然尚能應付,可腳步騰挪之際已顯停滯。
“爺輸了。”場邊觀戰的莫離神色凝重。
“爺有心事。”莫棄也看出來趙霆已落了下風。
果然,又過了二十餘招,趙霆終於不支,敗下陣來。莫棄走上前,遞過棉帕,趙霆卻沒接,徑自回了憶馨苑。
練武場上的六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可是誰都看出來趙霆今日有些反常。趙府莫字輩的侍衛有十二個,外出執行各種任務的有六個,剩下的六個全在這裡了。按理說,他們是最瞭解趙霆的人,按照他們平時的經驗,出了這樣的事情,趙霆早就部署下來,要他們追蹤的追蹤,調查的調查。可今日趙霆什麼都沒做,只逼著他們出手過招,而過招時,他卻始終心神不寧,根本沒有用上全副精力。
趙霆站在水井旁,汗溼的黑衣早已脫去,露出麥色的肌膚,肌膚上深深淺淺的傷疤足有數十道,後背上的兩道格外長,幾乎貫串了整個背部,這是自幼習武以及常年奔波疆場帶給他的印跡。他自嘲地笑笑,端起腳邊的銅盆,將裡面的水迎頭澆下,冰涼的井水衝去了滿身的汗,也讓他迷亂的頭腦清醒過來。
“爺,屬下已經去過刑部了,沒有用刑。”莫棄跟過來,恰看到他左臂上肉紅色的新疤,這條疤是此次進京的前一天留下的,快三個月了,還沒有長好。
“那人與馮姑娘有關係?”莫棄遲疑了下,開口問道。上午那人落在爺身上,他是看到了的,不過落下之人是個膚色黝黑的小少年,跟馮姑娘差了十萬八千里。可,爺特地囑咐他去刑部,命人不得擅自用刑。下午,爺又讓他調查近日跟蹤馮姑娘之人,這些讓他懷疑,那個少年與馮姑娘有著某些聯絡。
“豈止是有關係,而且關係大了。”趙霆擦乾身上的水,披上外衣,“他就是馮六小姐。”
莫棄一愣,方才的疑問有了答案,原來爺是因為馮姑娘才心神不定。可是,他怎麼可能是馮姑娘?那人明明是個男子!
“你說這個女人怎麼就能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連命都不想要了。”趙霆嘆了口氣,心中的煩憂更甚。
偏生在這個多事的時候出這種事情,他幾乎都要崩潰了。北齊公主一路跋涉,平安前來,卻沒想到在家門口被人劫了。搶劫的人什麼武功路數他都沒看清,只看到兩個黑影夾著公主瞬息掠走。剩下兩人受傷後眼看逃命無望服下衣領上的劇毒而死,屍體現在正驗著,什麼毒尚未查清。
至於她,旁觀人都證實他是自己跳下去的,店小二也說那公子很早就到酒樓了,一直心神不定地在窗邊坐了很久。
想到此,趙霆愈加憤怒。這個傻女人,幹什麼不好偏來趟這趟渾水。別以為她易了容,他就認不出她來,在她落入懷裡的那刻,他看到了那雙閃亮的眼睛,他就知道是她。
所以,他要求明早提審,不但是因為首要任務是找公主,更主要的是,他要想個辦法,把她安然無恙地弄出來。
至於那些黑衣人,不管他們是南越人還是北齊人,不管他們是衝著北齊公主還是衝著他,他總有辦法查清楚,只是遲早的問題。
可是目前,他無法冷靜地思考,無法理智地分析。他的腦子裡只有那個被捆綁起來的瘦弱的身影。他不能讓她死,也不想讓她待在地牢裡,多一天都不行。
已是半夜了,他還是沒有辦法,他沒有任何理由放她出來。作為搶劫北齊公主的同案犯,交待出公主的下落,是她活著的唯一理由。一旦這個理由也沒有了,她的下場只能是死!
若是實在沒法,他就劫了大牢,帶她遠走高飛。趙霆被他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可是,他願意去試!
馮清蓉也沒有入睡,不是她睡不著,而是她一直在忙碌。她知道沒有人能夠救她,想要活下去,她只能靠自己。
地牢裡沒有燈光,她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憑著感覺慢慢摸索著來。身上的長衫已脫下來,鋪在稻草上。用手摸上去,甚是輕薄柔軟。這還是楚天闊送給她的,芷綺繡坊的衣服。說到底,這料子真是好,無論怎麼折壓,都是那樣熨貼,並無皺褶。
她暗笑,顧芷若雖瞧不起自己,千方百計算計自己,可若沒有她的衣服,這計劃怎樣也不可能成功。若有一日,她知道自己脫身方法,會不會後悔當日不該讓楚天闊送她衣服。
門外的獄卒又換了一批,新來的獄卒隔著牢門問道:“人在嗎?”
“在”她低著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