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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何光耀看了看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都算了。何氏現在這狀況,哪裡還容得你分心。你將何氏打理好,就算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何昕言聽著這番話,只覺得心口悶。父親原本身子就不好,這會何氏還因為何可人陷入種種危機之中。
她哼哼地說,“都怪何可人!太惡毒了!”
這屋子裡的另外三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接話。
而顧錦言立在那裡,像是這清河城裡高蜓的香樟樹,孤單而悲傷。
下午,顧錦言回公司,順路開車送何昕言去學校。一路上,何昕言還處在對何可人的憤怒之中。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這會兒遲宇新宣佈要同她結婚了,眼看婚禮在即,結果人卻不見了。遲宇新也出了車禍¨wén rén shū wū¨,據說現在還在醫院裡,生死未卜呢。欸,她還真是個災星……”何昕言絮絮叨叨地說著。
顧錦言猛地踩下了剎車。因為慣性,何昕言猛地往前栽去,待坐直了,她怒氣衝衝看向身邊這位開車不負責的老哥,卻在看見那張悲傷地面容時,驀地怔住。
這些日子,整天在醫院與何氏之間奔波,很多時候,他都只能在公司過夜。因為上一次被何叔……確切地說是自己的父親說出他與可人是親兄妹的事實,他也不敢再去找她,不敢面對她。
似乎,矇住眼睛,堵住耳朵,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甚至,沒辦法想出任何一個可以原諒自己的理由。
卻不曾想,在他刻意躲避的日子裡,所有事情都會變成這副模樣。
原本美好的藍圖頃刻崩塌。
本該幸福的過下去的你所遭受的這所有的不幸與不堪,其起因都是因為自己的誕生。念及此,便覺得自己骯髒而噁心。
何昕言看著身邊的顧錦言,那樣悲傷地淒涼的痛不欲生的表情。她甚至覺得如果此時自己不在場,他可能會哭出聲來。何昕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好半晌,才喃喃地說,“哥,我不懂……”
顧錦言沒有回答。
很久,久到何昕言幾乎有些坐不住了。顧錦言在重新啟動了車子,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何昕言到了目的地,她看了一眼車裡依舊一臉凝重的顧錦言,心口有些發慌,她輕聲說,“哥,我們需要你。”
他努力牽扯起一個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寵溺的。“我知道。不管怎樣,我會守住你們的。”
何昕言也笑了笑,“I。love。you。”16XhN。
“I。love。you;too。”
看著何昕言離開的背影,顧錦言深深地意識到何可人說得並沒有錯,他想要守護的,不想辜負的,太多太多。
即便是到了此時此刻。
忽的記起,那一日,她站在電梯間裡,神色冰冷,語調涼薄。
“若是你還執意彌補,就陪著我,跌進這深不見底的地獄吧。失去所擁有的一切,看著自己有多渺小多無力多卑微,然後,在愧疚和痛苦中,苟延殘喘,度過餘生。”
“怎麼樣?敢赴這邀約嗎?”
你說錦瑟韶光,華燈幢幢;後來荼靡開至,青苔滿牆(13)
拋棄一切,陪著她墮入最黑暗的地獄之中。殘璨睵午敢嗎?顧錦言在心中問自己。
這一刻,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自欺欺人。他想護住母親和妹妹,想護住何光耀和費盡他一生心血的何氏。這人世之間的倫理道德,於他而言,都是無法掙脫的枷鎖。
為了她拋卻所有,對家人與何氏不管不管,他終於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做不到。
直到到達目的地,顧錦言依舊坐在車裡。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動彈不得。電臺的廣播裡,播音員的聲音在這不大的空間裡響著。
他就那麼坐著,思緒卻漸漸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真正與何可人的接觸,是何可人九歲生日那一天。顧錦言剛出門,便看見她蹲在院子外,低著頭,肩膀還在顫抖著。頭頂繁盛的香樟樹撐起了巨傘,遮蔽了天空。有光穿過枝葉的縫隙落下來。她便待在那陰影之中。等走近,依稀可以聽見低低的啜泣聲。
顧錦言愣在那裡,許久,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過去。她卻倔強的很,不肯伸手去拿。對於眼前這個女孩,多少,是懷著歉疚的。顧錦言蹲下來,抓住她的手,將手帕塞進她的手裡。
何可人這才慢慢地抬起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