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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換一下鞋套和衣服,我帶你進去。”
病床前只看了一眼,譚斌已經堅持不住。
他的臉上似乎只剩下黑和白兩個顏色,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毫無生氣。
她茫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臉。被高文華眼明手快地攔住:“不行。”
她把右手食指塞進嘴裡,緊緊咬著,渾身發抖,五官整個扭曲了。
高文華看情形不對,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果斷挾持她出去。
她的膝蓋早已難以支撐身體的重量,模糊中她覺得被轉移到另一個人手裡,那人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孩子,別這樣。”
譚斌抬起眼睛,眼前的老人正關愛地看著她,是程睿敏的乾媽。
她的眼淚決堤一樣瘋狂湧出來,抱住老人終於哭出聲:“我錯了,阿姨,我錯了!”
“別哭別哭,好孩子,他沒事,會好的。”
嚴謹在一邊抱著肩膀冷冷說一句:“現在知道哭了,早幹什麼去了?”
“這孩子,你給我住嘴!”乾媽呵斥他。
嚴謹哼一聲,跺腳走了。
“唉,你們這些孩子,就都仗著年輕胡鬧。”在一間安靜的休息室裡,乾媽遞給譚斌一塊熱毛巾,摸摸她的頭髮。
譚斌低頭接過,說聲謝謝,卻把溼漉漉的毛巾放在膝蓋上呆呆看著。
“睿敏的父親剛還在這兒,老頭兒自己血壓高,心臟也不好,先回去了。”
譚斌“嗯”一聲。
“他母親過兩天也回來。”
譚斌這才抬起頭,“他……國外的母親?”
“啊,原來睿敏和你說了,沒錯。我和她在電話裡談了很長時間,她非常後悔。”乾媽拍著譚斌的手背,“睿敏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心結我很明白。畢業後不肯讓他父親幫忙,一個人跑到外面拼命,是因為他總想做成點什麼給他母親看,讓她後悔當年放棄的,是個多麼優秀的兒子。”
譚斌想起那條領帶,一時沒有出聲,眼淚倒是收住了。
她有過預感,可是沒有往深處想過,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好逸惡勞原是人的天性,也許每一個工作狂的背後,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程睿敏的是他母親,她的,儘管她不想承認,但她心裡非常明白,瞿峰。
人性有時候不得不說很奇怪,最在意的往往不是愛自己的人,而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他從小沒有和父母在一起,遇事自主慣了,從不喜歡和人商量,更不喜歡解釋,你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多點耐心才成。我知道這很委屈,可是孩子,”乾媽仰起臉,笑容通透象穿越另一個世界,“人這輩子,再怎麼風光,最後都免不了一個人孤單地離開,運氣好,你能遇到另一個人走到盡頭,運氣不好,你要一個人走很長的路,真的遇上了,就要好好要珍惜,別辜負彼此。”
譚斌的眼淚再次落下來,“阿姨,我懂。”
乾媽從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放在她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