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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皆孽,無人不冤。
她心中的悲憤和自怨自艾,就是在這一刻被稀釋淡化。
學藝不精,她願賭服輸。
“我接受新的職位。”她終於說,語氣平靜。
結局已定,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現在她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安靜接受,要麼回去寫辭職信。
後一個不是她的選擇。就算離開,她也會選好下家再走。
賭氣辭職的事,譚斌見過太多,當時圖一個痛快,事後後悔得居多。
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找到自己失敗的真正癥結,換個地方仍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劉秉康反而意外愣住,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光打量著譚斌,顯然他沒有想到譚斌接受得如此從容。
但他很快恢復常態,溫和地說:“這樣很好。”
譚斌也微笑看著他:“您放心,NewSolution的銷售,我一定會盡力,只要還是MPL的員工,我就會盡職盡責每一天,這是我的職業操守。”
以後還是要在一個行業裡周旋,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如好聚好散,綠水長流。
忽然“叮”一聲輕響,打斷了譚斌的回憶,一封新郵件到了。
她凝神去看,發現新郵件的下面,有封六點多收到的外部郵件,沒有題目,發信人是她現在非常不願意看到的一個名字。
經過一天一夜的緩衝,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盛怒之下的口不擇言,頗有點後悔,可是一想起他最後那句話,就忍不住上火。
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半天,她一咬牙把它拖進了Outlook的刪除資料夾,扣上電腦離開書房。
屋裡轉了一圈,發覺有很多事可做,卻不知從哪裡下手,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閒暇的週末。
最後拉開衣櫃的抽屜,開始一個個清理。手裡忙著,腦子也就可以暫時處於凍結狀態。
過去的四十八小時,她不敢回想,一想起來就覺得冷而且疼。
她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竟然都在這兩天裡做了清算。
一旦專心做事,時間就過得飛快,一直到傍晚才理出眉目,她直起腰,換了衣服去超市。
剛出了公寓門口,便聽到身後有人說話:“這是16號樓嗎?媽的這什麼鬼地方,所有樓活象一個模子倒出來的,晃得老子頭都暈了。”
聲音有點熟,她轉過臉去看,正和那身材高大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嚴謹?”她睜大眼睛。
嚴謹看到她,立刻大踏步走過來,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真他媽巧,我正找你。”
他的手勁兒極大,譚斌的手腕象被鐵鉗夾住,疼得眼淚差點下來,拼命想掙脫,“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他怒氣衝衝地逼近她,“我還想問你,你對小么做了什麼?”
譚斌停下掙扎,看著他忽然笑了,“我對他做什麼?他是一男的,你覺得我能對他做什麼?”
嚴謹不由分說拖起她就往前走,“你跟我走!”
譚斌氣極,死活不肯動:“你放手!我憑什麼跟你走?你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
嚴謹一把甩開她,譚斌立足不穩,差點坐在地上
“行,你狠!算你狠!”他叉著腰嚷,“小么現在重症監護室躺著,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特解恨?”
譚斌象遭了雷劈,臉一下變得刷白。
去醫院的路程,只有三十分鐘,她卻覺得象三年一樣漫長。
心內科的主治醫師竟是她的熟人,文曉慧的現任男友,高文華。
看到譚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我看著他眼熟,原來是上回見過一面。”
譚斌緊貼著玻璃窗,在幾張床之間拼命尋找著,卻只能看到亂七八糟的氧氣筒、各種各樣的儀器和管子。
“心肌梗塞,幸虧送得還算及時,再晚就麻煩了。”高文華站在她身邊,“平時有症狀,估計被忽略了。有時候莫名其妙的頭痛牙痛,其實是心絞痛的反射。”
“心肌梗塞?”譚斌轉過臉,用力咬著下唇才能讓聲音保持正常頻率,“他才三十四……”
“如今年輕人得這病的越來越多,今年我就遇到五六例,最小的只有二十八歲,送來的時候心源性休克,最後沒有搶救過來……”
說到這裡,高文華忽然停下,因為譚斌正看著他,眼睛裡滿是淚水。那是他見慣了的患者家屬的眼神,充滿了祈望和貪婪,象仰望上帝。
他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