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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瞻始終沒有動手,此時卻高呼一聲:“讓開!”
侍衛們聞令迅速閃開,那人以刀支撐身體,與高坐於馬上的羽瞻對視著。
“好厲害!”羽瞻以大延官話讚了一句,緊跟著靴跟猛磕馬腹,馬馳出時才將汗刀抽在手中高高揚起,那人單手持刀,凝神注意他越來越近,將刀舉過頭頂。
可是,便在馳至那人近前時,羽瞻突然俯下身體,斜斜探了出去。
對方臨機應變,刀刃急速下切,卻快不過羽瞻,那汗刀早已自他腰間劈了過去。
刀刃破開層層血肉,砍斷條條骨骼,終將他身體橫砍為兩截。屍體落下時又被馬踢撞,飛出一截子去,鮮血濺滿戰馬腿腹和羽瞻的衣袍,內臟從破口中摔出,掉在氈房前的空地上。
羽瞻勒馬回視,那目光宛如鷹隼般狠厲。
“當真是膽大。”他跳下馬來,抓起一團雪擦拭汗刀,然後把刀插回刀鞘:“去把氈房重新搭起來,風暴馬上就要來了。”
侍衛們搭氈房的當兒,他已走回我馬前,把我抱下馬背:“嚇著了?怎麼不說話?”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頭一次見你把人活生生劈開。”
“嗯?”他想了想:“好像是。之前都是捅進去,也不會流一地髒東西的……”
“太殘忍了。”
“跟朕來吧。”他卻不因我否定他而生氣,拽著我的手繞到了那個焚燒屍體的大坑邊。
“看起來是一家人。”他撿了根散落在地上的棍子撥了撥那裡面的屍體:“這個很明顯是個小孩子,這應該是個中年男人。也許是那些延朝的軍士發現快要起風了,剛好看到這兒有家人,就來把人殺了,怕屍體被發現,索性堆在氈房後頭燒掉,沒想到煙柱招來了咱們。”
我不想說話,只掩住口鼻,不想嗅到一絲焦臭味道。
“那個女孩兒,想是被他們拿來取樂的。”羽瞻狠狠道:“然後剛好讓她騙咱們進去,好負隅傷人。該死的畜生們……”
他的咒罵突然停止,手中的木棍也不再移動。
順著棍端看去,是一具焦黑的屍體,這屍體想是壓在下頭,所以連衣服都沒有全燒光。
正因為如此,她死前的姿態模樣神情,仍然清晰可見,我終於鬆開了手,“呀啊”地一聲慘叫,將臉埋進了羽瞻鮮血淋淋的袍衣中。
那是一個孕婦,屍體的腹部尚隆起,卻被剖開一個巨大的口子,胎兒不知所蹤。
她的手臂掩向肚腹,手卻被斬斷,臉上是極度的痛苦——想必,他們割開她的肚腹取出胎兒,是在她還活著的時候。
也許,她為了保護尚在腹中的胎兒曾苦苦哀求過,曾徒勞地想用血肉的手擋住鋼鐵的刀,可是,誰都沒能保護她,保護那個從未見過人間的小生命。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肉被敵人掏出溫熱的身體,孩子在冰冷的寒風中或許還掙扎過,可是終於逃不過一死。
我雙膝漸軟,最後跪在羽瞻的腳下嚎啕大哭。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歷,在敵人的環伺下想要保住自己心愛的孩子,卻終究是徒勞,看著愛子在自己懷中停止呼吸,看著他身上沾有的血漸漸結成冰……是那樣刻骨的絕望和恨啊。
羽瞻不言不語,只是憤然扔下了手中的木棍。
氈房在原址旁邊重新搭了起來,風也愈發大了。羽瞻抱著我先進了氈帳中,我始終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心痛如絞,彷彿那個死去的女人是我,那個生生被掏出母親身體的孩子是我的骨肉一般。
侍衛們把那家人的地毯鋪好,架起火,彷彿主人又回到了這氈房一般。
可是,他們其實已經都不在了。
最後一個進帳的侍衛,手中竟捧著一團結冰血肉:“大汗,這是在原來搭帳子的地方找到的……是一個嬰兒的屍體,怎麼處理呢?”
“不!”我尖叫:“不是嬰兒!他還沒有出生!”
連羽瞻也不知所措地看著幾近瘋狂的我。
“他還沒有出生,是那些畜生,割開他母親的肚子,將他掏出來的……”我泣不成聲:“怎麼能這麼殘忍,為什麼連一個沒有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便是讓他在母親肚子裡一起去了也好,可是那女人還活著,他們就割開她的肚子搶走了孩子……”
羽瞻的近身侍衛皆知徵白戎時發生在我身上的那次慘禍,見我如此該也猜出了大半,那捧著孩子的侍衛試探著問:“大汗?這孩子的遺體?”
“放回他母親身體裡。”羽瞻極力壓制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