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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過錦被罩在我身上,自己卻仍然是赤著上半身,及至侍衛們進門,他幾是氣急敗壞地吼道:“都出去!沒事!”
侍衛們反應很快,待他們盡數退出,羽瞻立刻揭去我身上的被:“快點,先穿好你的衣服,再幫我穿……孩子沒關係!”
我雖手忙腳亂,但料理好這些也不過一稍兒時間,唯幫羽瞻著衣時觸動他傷臂,見他臉色蒼白如雪,不禁心中酸澀,卻又有幾分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他是為了保護我呢。
杜倫婆婆在帳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為傷者醫治。幸好氈帳本身即便是坍塌了也很少會將人砸死,這劇烈的地震,在整個斡爾多城營地裡也只造成了兩人的死亡,受傷的人倒有二十多個,而羽瞻便是其中之一。
待他的小臂被固定在兩塊木板之間,再以布條牢牢捆好,已經日薄西山了。
“疼麼?”侍衛們已經重新搭牢了銀帳,我扶他坐下,燈火映照下他的額上尚有未乾的汗珠。
“你試試就知道了。”他將沒有受傷的那條臂膀搭在几上,居然還笑得出來:“當然疼啦。”
“……怎麼會地震呢?”
“又不是我要它震的。”他哭笑不得。
“是人君做了讓天神震怒的事情吧。”我口氣篤定:“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最多不過是戰爭的時候殺了幾萬人而已……但戰爭也不是我挑起的。要責怪這個應該是昌興都地震!”他皺著眉認真地想想:“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在我們用不在意的口吻提到“昌興都”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場不亞於地震的災厄,正在那裡如海嘯一般橫掃而過。
羽瞻還是在意我提到的“天神震怒”的說法的,他遣了最好的薩滿神巫向上天請示,求問他是否有罪過需要以虔誠的供奉求贖。
那薩滿神巫是個年邁的女人,蒼老的臉上刻著無數玄奧的秘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她戴著高高的帽盔,一隻銅鑄的小鷹停在帽盔頂部,鷹爪下扣著一條蛇,而她身上的神衣則是由狼筋線連綴的無數銅片,每一片銅甲都閃閃發光如鏡子。
她頂著這一身沉重的幾乎是瘋狂地在高築的神壇上舞蹈了三天,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卻絲毫沒有倦意,那樣蒼老的人啊!我確信有神明棲息於她的身軀,來向我們傳達遙遠的旨意。
她終於停下,身體還被沉重的衣飾拖著多旋轉了半圈,乾燥枯癟的雙唇吐出含義不明的字句,令人費解。
“南方將鉅變……廟堂上的貴人將成為卑下的賤民,黎民受難,他們哭喊響徹天地,呼喚新的主人,他從北方歸來……惡臭的死亡,恐懼與悲痛……”
她昏了過去,也許要很久很久才能再醒轉來。
我駭然望著羽瞻那陰晴不定的面龐。如果那即將成為賤民的貴人還可以理解為安氏的殘黨,那麼,黎民所需要的新主人呢?為什麼一場政變會讓百姓受到波及?難道羽瞻他要南下出徵了嗎?
“不要這樣看著朕。”羽瞻雖沒有看我,也能感覺到我的目光不甚客氣:“朕說了不出兵,就是不出兵了。”
“她說黎民受難……如果您不出兵,為什麼會有黎民受難?”我窮追不捨。
“不知道。”他似乎有微薄的怒氣:“誰說朕什麼都知道的?也難說是他們鬧水災旱災的,或者瘟疫,那不都是符合預言的嗎?!從北方歸來的主人,難道不就是說至琰麼?如果要做延主的是朕,那就不叫‘歸來’了!”
而幾天後,傳回的訊息確實是應了羽瞻的猜想——是瘟疫。
南歸的大軍不知為什麼帶回了北方常於春季流行的疫疾。也許是他們受傷腐爛的傷口,也許是他們食用了有病的旱獺,也許還有其他我們所不知道的因素。
報回的訊息說,冬珉連下了十幾道罪己詔,在所有州府張貼,甚至許諾如果瘟疫靖平他就親自去祭天,可是毫無用處。
死神仍舊在宮中府中肆意尋覓著獵物,無論貴賤老少,誰都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犧牲者。即使沒有親臨沒有親視,我也猜得出那些時刻面對危險的人們中流傳的會是如何瘋狂而絕望的情緒。
“是誰給你傳來了這樣的訊息?”我輕聲問:“是誰冒著將疫病傳至郜林汗國的危險送來了資訊?”
“是在昌興都的內探。”他微笑道:“不過,不是由人傳來的訊息。所以不會傳染疫病。”
“哦?”我隨即領悟:“鴿子嗎?”
“鴿子?猜得差不多了。過幾天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