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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瞻見她,臉色驟然陰暗下來,那女子卻歡喜地跑上來,拽住他的馬韁:“可汗,臣妾天天在這兒望您,今日終於等回來了!”
她的目光卻只在羽瞻臉上停了一瞬,便緊跟著掃到我因驚駭而瞪大的眼睛,輕笑一聲:“可汗,這小侍衛長得可真俊俏,要是個女孩兒家,倒也不妨收了當個姬妾。”
羽瞻的手指緊緊抓住自己的馬韁,竟在不停地顫抖,牙關咬緊,面上神情既羞又憤。
我便是個傻子,也該看出來了。
我何時受過這種折辱?一催馬,抽出腰中佩刀,朝著她直砍了下去。
一聲悶響,我的刀卻斬在了羽瞻那可汗刀的鞘上,是他為她擋了這一擊。
他沉聲斥責:“阿鳶,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也不知道父皇在做什麼。把高貴的公主嫁到這種地方來,難道是為了自尋折辱嗎?”
這番話,我用郜林語字字停頓地說出來,除羽瞻外旁人皆變色,便是那女子也不禁一驚。
我的目光直逼羽瞻的眼睛,他卻始終低著頭,未曾抬起。
我抬起右手,那把刀已經豁了刃,一聲慘笑,將刀甩下,直插入地。
摘下頭盔丟在地上,將插在髮間的一根簪抽了下來。羽瞻的目光一亮,瞬間愈發灰暗下去。
“石榴花?多子多福?”我譏嘲的笑意在自己臉上心上蔓延:“罷了!”
石榴花簪,是嫁女兒時一定要送上的嫁妝。為石榴多子,多子便是多福。
新婚的夜裡,羽瞻曾問過我這簪子為何要雕石榴花,我這樣答,他臉上便有溫柔的笑意,輕輕撫我頭髮:“那……阿鳶,你……你便生十個八個孩兒給我吧……”
言猶在耳,物是人非。
我這支石榴簪,是以白玉赤金為底,珊瑚瑪瑙為料雕出的。燈下細看,那羊脂白玉的光澤悠潤,赤金暖亮,珊瑚奪目,瑪瑙層層分明剔透。
簪頭的石榴花雕工細膩,連花蕊也刻得根根分明。珊瑚為蕊瑪瑙為瓣,恰是一朵生動初開的石榴花。
然而,當我將它擲於地下,然後輕輕拉馬,馬蹄過時,只“啪”的一聲,那簪子便斷為兩截。
羽瞻的臉上,有錯愕,有不解,有不甘,嘴唇微張,像有話要說又說不出來。眼睛裡竟似浮著一層水光。
我對他笑得盡態極妍,之後便撥轉馬頭,用力一鞭。馬痛嘶一聲,飛馳而出。
這馬是羽瞻他們帶來延朝的馬之一。因長途行走,怕累著焰承,昨日晚上我便換了這匹馬。雖比焰承遜色不少,但也是難得的良駒。
馬跑出一箭地,身後的人才反應過來,只聽一聲女子慘叫響起,卻立時被羽瞻的吼聲蓋住:“給朕追!”
身後馬蹄陣陣,回頭一眼,羽瞻一騎當先追了過來,他身後不知跟了多少人,竟揚起一片黃塵。
逆著風,聽不見他的呼喊。臉頰被吹得生疼,淚水卻流不下來。拔掉了束髮的簪子,頭髮便有幾綹散亂了下來,在風中獵獵而舞。
不知這樣跑了多久,只是馬蹄一軟,我從馬上滾下來時,嘴裡已盡是血腥味。
用手背一擦,下唇一陣痛,方知是一直咬著嘴唇,咬破了皮,出了血。
馬已經累得站不起來,口吐白沫,眼見是不能指望了。想也走不脫,我便索性坐在草裡,想起在圍場遇狼的往事,竟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一般。
若是再遇著狼,羽瞻再來那麼一箭,我倒不如就站起來,讓他射死我好了。想到此方才感到氣苦,卻咬了牙一滴淚都不願再掉。
身後的馬蹄聲停了,卻似只有一匹馬追來。我不回頭也知道,那定然是羽瞻,只有他的馬才能跑出這個速度。
他慢慢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看看我的臉,見我沒有表情還是生氣著的模樣,便也不說話。
草原上風倒很大,草尖撓我的臉頰,癢癢的。我不禁打了個噴嚏。
平靜被打破了,這倒似乎給了羽瞻開口的勇氣。
他輕輕卻認真地說:“那個女人是我的側妃。”
我不說話。
“我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你,才能讓你不那麼生氣。”
我扭過頭去,不看他。
“我以為你見到她就會明白的。沒想到她待你這樣無禮。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跟我回去,我這就下令讓他們搭一座可敦的銀頂帳給你,所有的郜林人都會知道你是延朝高貴的公主,是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