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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開始就是我錯了。”
他為什麼不稱朕了?我不知他是要說什麼話,但這句嘆,卻硬在我心中刮出一片淒涼。
“明知道你不願意,非要強迫你損害大延利益來幫朕……”
“臣妾已經願意了。”我驚訝他居然說這樣的話,仰首,卻看見他眼中似有淚光,頓時把下半句嚥下去。
“也許是你現在願意了。可是最初呢?你忘了自己是怎麼勸朕……的了麼?如果朕沒有對大延圖謀,如果圖謀了也不告訴你,那朕怎麼有機會懷疑你心向大延背叛朕呢?如果不懷疑……”
“現在您還懷疑臣妾麼?”我凝眸望他。
他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叫朕說實話嗎?”
我點頭。
“是……是懷疑的。可你不懷疑朕麼?”這話說完,他便抿了唇,原本紅潤的唇色,迅速變成了缺血的青。
“不。”我心頭一疼,但仍堅持著吐出這簡短固執的一個音節。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原本微微蹙起的眉,竟瞬間展平。
那眼神,也是難信我所說一般,平添了幾分愕然與惶惶。
一縷苦笑迅速從他唇邊漾開,眼神卻柔和了不少,有一份期待隱約可見:“你……我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信?”
“有什麼不值得?撇去重重利害,你是我要託付一生的丈夫……你,我為什麼不能信?”
“就是這重重利害啊。阿鳶,你真的相信朕不會為了天下拋棄你嗎?”
他這樣問我,我心頭並無把握,卻仍倔著,點了頭。
“那麼,如果朕告訴你,回援斡爾多城,是朕故意拖延時間,你還敢信朕麼?”
“……就算那時候就知道您故意不回來,臣妾也會守下去。”我想起那時的萬分驚險,現在仍覺腿軟。他這樣一講,我確實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故意拖延時間,爭取拖得延軍無心無力決戰的時候再出現,可那明顯就是不顧我死活的行為。
但那時,就算我知道這一切又能怎麼樣呢?我可以怨,也會恨,但難道我能棄城投降嗎?莫說那時候冬珉還是我一心認定的仇人,便是我和他無仇無怨,我也不能拋下了一國之母的身份,拋下我身後還需要我守護的人民百姓,為自己的活命向任何一個敵人乞降的。
是而不管我信不信他,我都得堅守斡爾多城死不投降,這事他靜下心來一想定能想到,可現下,只怕他是沒心思想這些東西了。
“那麼,如果……到斡爾多城破,朕也沒回來,那你怎麼辦?”
“死戰。”我垂下頭,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堅定:“就算臣妾死的時候您還沒回來,臣妾也依然相信,您一定會為臣妾報仇的。”
我離他那麼近,自然感受得到他呼吸的輕顫,再仰起頭時,他仍強撐著須臾便會散碎的笑意:“朕……那麼值得你相信?”
“就算大汗會為了自己的願望丟下可敦,布日古也不會丟下璃鳶。”我鼻中酸澀,淚水早汪了上來:“就算你為了國事,讓我死,以後也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這是我最相信的事情。你不會看著我沉冤不得雪……如果這個都不信了,我這輩子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信,值得我為它活下去呢?”
“那朕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故意出賣朕?”
我不意他突然跳到這個話題上,一愣,委屈得咬了下唇,搖頭道:“臣妾怎麼會呢?”
適逢此時,我一眨眼,原本已蓄滿眼眶的淚水,便沿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你……”他想說話,卻終於只是長嘆一聲。手按上我後腦,讓我把頭臉埋在他懷中。
如果說方才的擁抱還算是一種示好的話,現在的擁抱,已經是冰釋前嫌的意思了吧……?
我不想抑制自己的眼淚。我等了好幾個月,從他用刀指著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夢想,卻都不敢太期盼的這麼一幕,如今終於到了眼前。讓我如何自抑,如何自控?
如果不是他仍擁著我,我會哭倒在地也說不一定。幸好他看不見我哭的樣子有多醜——我雖不菲薄自己的長相,但女人哭,尤其是這樣的慟哭,百人裡頭倒有一百零一人哭得比笑得醜出太多去。
想到自己一個人的日子,那些獨對孤燈,仍要面對無限猜疑的悲涼,我益發控制不住。
我聽他聲音也有哽咽,卻仍勸著我,道:“別哭,別哭……這有什麼好哭的?不是好了麼,不是都好了麼?”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趴在他懷中,眼淚早就打溼了他胸口的衣物,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