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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祿四下打量了下,很乾淨的牢房,草蓆新換的,晚膳還有葷腥,最難等可貴的還是二人獨間兒……那坐於草蓆上端破碗兒喝白水的人,倒像是坐在上等茶樓中一般,風雅自在。
細細想來,自己與此人也不過是新識罷了。若無蘭陵王的南剎之行,也不會於青樓上見了這麼個人。只不知為何,見了他便要心頭抽上一抽,他只要看上自己一眼,自己就像是欠了他什麼債似的,從不敢接他投來目光。
她下意識攥著自己的手腕,想起了野外篝火一夜的——心猿意馬。
“阿祿,”蘇合香不鹹不淡地看她,道,“過來。”
阿祿啊了一聲,躊躇了一下,卻又發現此刻的自己極為矯情。司祿啊司祿,好歹是個仙人,對一個凡人都如此沒出息,若是被嫦娥知曉,怕是要指著自己鼻尖嘲笑了……
她如此自罵著,便上了前站定在蘇合香面前,道:“蘇公子有何事吩咐?”
昏暗的燭火下,蘇合香看她一臉無措,只無奈笑道:“此處陰寒,蘇某的腿又有些宿疾,可否幫忙將我扶到牢門處?”阿祿被他這一說,才覺得自己想多了,連忙伸手扶起他。
肌膚相觸時,她沒來由地顫抖了一下,手心盡是那布衫下的冰冷。
七八步後,蘇合香已於牢門處站定,遠遠的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半夜裡,這大牢裡竟是來了人。
人影漸近了,藉著走道的油燈,阿祿方才看清了來人。
青衣長衫,眉清目秀,正是在鄴城娶妻的度厄星君……阿祿看著他悠哉地將雙手籠在袖口,悠哉地走來,悠哉地笑著時,下意識抽了抽眼角。
度厄摸出了一串鑰匙,伸手開門,道:“哎,本星君的新婚日子就在追趕你們的途中渡過了,你說說,要如何補償才是。”度厄走進來,見阿祿正扶著蘇合香,不禁多看了兩眼,頗有些意外。
蘇合香搖頭笑道:“虧你來得早,否則便要麻煩你替我尋個良醫了。”
度厄下意識摸了下唇角,仔細打量他的腿,道:“你這腿,尋常的醫生還真瞧不好。”
蘇合香不以為意,道:“這腿換了誰都瞧不好,早已寒氣入脈,若嚴重了,最多也是開些驅寒的方子罷了,”他笑看了度厄一眼,道,“嫦娥可隨你來了?”
於醫仙谷時,阿祿便曉得此二人相識,琢磨著許是什麼機緣巧合,才讓這兩個敵國人結為點頭之交,如今聽他二人相談,倒極像是極為熟悉……可度厄星君不過才下凡四五年,又怎麼會有此機會?
如今聽個凡人赫然問出嫦娥的仙名,不覺更是愕然,想要開口相問,卻不曉得如何去問。
恰此時,度厄曖昧一笑,道:“司命星君帶著個小美人兒,本該是樂不思蜀才是,竟還能記起我家娘子?”
司命星君?!
與自己和度厄同階,卻素來不曾相識的司命星君?難怪……難怪他能靈通三界,堂堂司命星君一本命薄事無鉅細,這凡塵之事自然是瞭然於心的。
阿祿不覺放了手,指著蘇合香……或是,如今應該被喚作司命星君的人,道:“他是司命星君?”度厄聳肩笑,不置可否。這一不置可否,讓她頓時大窘,只微躬了身,道:“司祿,見過司命星君。”九天上的司命星君,南斗六星君之首,按理她是該拜上一拜的。
兩人雖同為南斗六星君,這萬年來卻始終無緣相見,今日——竟是在這人間地牢裡相認了。
阿祿硬著頭皮抬了頭,才見司命星君深笑看她,道:“仙姬無需如此多禮。”
度厄亦是笑著插口,道:“我說阿祿,你這一拜倒讓我為難了,你兩個排位均在我之前,可是要我也拜上一拜?”阿祿自是曉得他的玩笑,只瞥了他一眼,道:“你若要拜,我決計不攔著——”
度厄就勢靠在牢門上:“罷了罷了,我還是不要自討困吃的好。當初仗著蘭陵王的寵愛,本星君可是對你行了個大禮——”
阿祿難得沒有和他鬥嘴,只扯唇一笑,搖頭不去理會他。
一時間,三人各有所思,留了片刻的安靜。
半晌,司命方才開口,道:“說說吧,你是如何進來的?”
度厄挑唇一笑,晃著手中的鑰匙:“大世子佈局追殺你二人,蘭陵王又怎會不知?他若是曉得了,又怎會袖手不管?”他邊說著,特意多看了阿祿一眼。
阿祿避開他的目光,佯裝未聞。
那日午後的話,猶在耳畔,那戴上鬼面的人,恍如身前……這離別,卻當真是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