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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得雨水幾乎是水平方向打過來的,我……”他皺了皺眉,徹底沉進回憶裡:“我在小酒館裡已經喝多了,正跟幾個學文的傢伙一起在街上晃盪,莫名其妙就被淋得人都快站不住了。”
陳揚用目光描繪著他的面部輪廓,試圖從這陌生故事的講述者身上讀出慣常的熟悉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葉祺這個人是一本讀不完的懸疑:他永遠無法預知下一章是憂傷還是歡愉,是沉鬱還是輕快。
“他們都說那場雨裡的香克林鎮就像還原的《呼嘯山莊》場景,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真的,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只知道我很難過。你別以為我在感受力這方面從未有過挫折,不是這樣的。那天沈鈞彥沒喝酒,但雨太大他不敢出來找我。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給我,可我一點都不想接……看著其他人在街上狂奔,笑的笑,哭的哭,那一刻我以為我就是個死人。”
這話不是等閒說得出口的,因為沉得無法承受。葉祺口乾舌燥,隨手拿起車裡的礦泉水瓶灌了幾口,然後接著說:“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會不會我這一生都只能帶著空洞生活。我只能在不同的場景懷念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然後假裝我擁有敏銳的洞察力,靠著寫那些言不由衷的論文混日子……一個人想要透過文字去理解其它人,首先他自己要有一顆活著的心。你明白麼,沒有你,很多我引以為傲的東西也都不在了。”
陳揚不打招呼地關掉了車裡的燈,用力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來,語氣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我明白。”
葉祺猛然一愣,下意識地探身碰了碰他的嘴唇:“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我只是……”
“不用道歉。”陳揚抬起一隻手覆上葉祺肩頭,是輕是重連自己也分不清了:“不管你信或不信,你說的我都明白。”
葉祺幾乎有些後悔,為什麼要一時任性,把自己都不想提的陳年舊事擺到陳揚面前來。他的過去未必比自己的輕鬆,偶爾提及的幾件瑣事也肯定不是戰亂區志願(炫)經(書)歷(網)的全貌,只是他不肯拿以前的疼痛來擾亂如今的心境。或者,再直白一些,是他捨不得自己沾上那些血汙。
他和陳揚好像總在重複這一過程:勾起一點點傷心,相互虧欠,然後用千百倍的感情去補償。罷了,欠了他一輩子,哪裡還多這一件舊事。
一時激動之後,陳揚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常態。葉祺給了他一個長而細膩的親吻,似乎想在繾綣裡溺死所有不愉快的過往。
陳揚為他撐起長柄傘,跟他並肩橫穿街道走進樓道,然後在門口把他身上的水跡一一拂去。
他想,我一定不能再給他回憶這些的機會。讓他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也許就能掩掉更多的沉黯。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這是不容逆轉的事實。
我至少,可以擁有他的全部未來。
102、第十五章 家務事
說好了林家夫婦請客吃飯的那一天,葉祺一早醒來陳揚就不在。
桌上放著早餐和字條,上面的字依然漂亮得如同行楷標準字帖:我十點前會回來,公司裡有個會議我必須在場。東西熱一熱再吃,別又忘在微波爐裡。
稱呼和落款都省了,葉祺拿著那張小紙片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忽然覺得自己督促陳揚常動動筆還是有效果的。至少這一手天妒人羨的字一直沒變,每一張留給他的字條他都捨不得亂丟,統統收了起來當作書籤。
看來葉祺還是起得晚了,坐在沙發上一個肉包子還沒吃完,玄關那兒已經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陳揚人還沒進門,對著手機說話的聲音倒是先到了——
“算了吧,人家懷著你的孩子,你還真能說得出分手?別人先不說,光你媽就能把你大卸八塊兒……”
葉祺的神情忽然有點微妙,陳揚剛繞到他側面,什麼也沒發覺。
“我也覺得你該去看看。好,沒問題,我來跟葉祺說……只要把你這毛病看好了,別說讓葉祺陪你去,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問題……嗯,再見。”
七點多在十字路口老師傅那兒買來的肉包子,皮薄餡大,一口咬開立刻葷香四溢。陳揚掛了電話收了手機,很自然地順過葉祺手裡的食物,把肉餡全叼走了才還給他。
誰知葉祺明顯不在狀態,愣愣地接過去,一陣沉默。
陳揚剛想問,他猛地抬起頭來,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準在我面前說‘分手’這兩個字。”
“我……”陳揚仔細想了想,勉強想起剛才那電話裡確實用過這個詞語:“我是說顧世琮想跟他女朋友分手絕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