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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氣氛。陳揚一手攬著身上有點發涼的大型生物,一手在無聲地移動游標。除了兩個人的手錶在床頭櫃上滴滴答答,就只有他的聲音低低地迴旋在空氣裡。
葉祺一動不動地聽著,偶爾發出幾個表示可以繼續的單音節,唇邊還微微帶著一點笑意。他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語音標準化的執著追求,這會兒聽著陳揚一句原文一句中譯地讀著,滿心歡喜,甚至比聽著BBC NEWS還愜意。
他的腦子此刻轉得很慢,全都是“我喜歡你的發音”、“我喜歡你腰上的手感”之類亂七八糟的念頭……然後他忽然開了口:“停,把剛那句再讀一遍。”
“I always appreciae he announcemen by Wilde ha o love onesel is he beginning o a lielong romance。 Ye as ar as I’m concerned; o love you is he beginning o my real lie。”
葉祺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裡微笑:“中文呢?”
“我一直欣賞王爾德的一句話,他說愛上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端。但於我而言,愛上你才是真實生活的開端。”
這不是長句,也不是難句,原本沒什麼好糾結的。陳揚忽然意識到他只是想聽情話而已,於是抬手在他頭頂揉了一下:“還要聽嗎?”
葉祺點頭,於是陳揚又讀了一遍。
然後葉祺來勁了,指揮他去讀第十二頁、第三十八頁、第一百七十五頁的各種情話,陳揚一一照辦。
因為愛一個人,你會願意縱容他所有的矯情和膩歪,無論何時何地。
而葉祺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他覺得之前所有的疑問都可以不必再去打擾南方了。陳揚正在讀的這些句子,正是沈洛大幅修改時棄之不用的部分。這一切實在太不公平:憑什麼路程的每一個字都供公眾仰視,唯有他對南方的愛意不能見光。南方希望中譯版忠實於路程的原意,那他自然有他的理由。何謂不足為外人道的情愫,何謂掛念多年依依不忘,葉祺自認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一天的熔金落日,就在絮絮低語裡燒紅了漫天雲霞。
(六)
葉祺交出最終版譯稿的那一天,整個上海暴雨如注。
陳揚主動提出晚上陪他出去放鬆一下,沒想到葉祺接了句“你陪我去看看我爸吧”。原本打算趁著夜色在街上漫步一會兒,但雨勢驚人,他接了葉祺後只好直接開到住宅樓對面的街邊才停車。
冬天很少有這樣大的雨,車停穩了葉祺並沒有直接開門下車,而是無言地看著車窗上不斷匯聚的洶湧水線,彷彿已然累極了。
陳揚把手放到他腿上,用意單純地撫摸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不該打擾他的靜默。
但他終究還是被打擾了。兩個人的手指溫暖地交纏,雖然真實的情緒還隔著一層解釋,但彼此正安安穩穩待在一起的感覺已經準確無誤地被傳遞了。
葉祺握著他的力道忽然重了一點,然後頗有些沉寂的聲音緩緩在車裡響起來:“昨天最後校正的是他們在香克林鎮的遊記,我正好有件舊事想拿出來說一說,你要聽麼。”
陳揚把他的手牽起來,自己低下頭去吻了一吻,算是無聲的允諾。
“我在英國的第二年,學校裡給了兩個名額讓在讀博士去參加一個他們國內的研討專案。那時候教授們都知道我跟沈鈞彥的關係,所以那兩個名額就讓我和他一起去了。”
陳揚點點頭,但很快反應過來葉祺沒在看他,於是又多應了一聲。外面太暗了,就著車裡的燈光其實車窗已經成了鏡面,葉祺把他的猶豫遲疑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也沒去點破。
“那次研討的舉辦地點離香克林鎮很近,我們到了那兒才發現,各校派來的都是年輕的博士生。仗著經費充裕又沒有人監管,好像是劍橋那幾個人提議的,我們後來就索性租了車,一路開到香克林鎮去。”
陳揚實際是忐忑的,但不想表現地太明顯,最後成了沒話找話:“聽說很漂亮,那裡海邊的懸崖美得讓人跳下去也心甘情願,是真的麼。”
“也許吧。”葉祺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然後又回到他想敘述的主線上去:“我們這一群人是早上到的,除了開車的那幾個躲著睡覺去了,剩下的都等不及要出去玩。誰知道到了晚上,忽然一場暴風雨把我們都弄得措手不及。”
“那場雨比現在大得多了,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