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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了頭,把手指放到嘴裡咬了一下。就像我剛剛咬顧卓那樣狠狠的咬了一下,血珠子排著隊冒出來。原來不是噩夢。我不知道別人的震驚是什麼樣的,之於我來說,彷彿寂靜無聲的夜裡,一道驚雷在我的耳朵裡炸開,然後腦子裡什麼都不剩下,只有無盡的荒蕪,彷彿原始時代的沙漠。
林詡站起來拍拍我,卻不成功,跌坐回了椅子上,開始重重的喘息和咳嗽。一聲聲的咳嗽讓我回到了現實世界,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阿姨幾乎是跑著出來,我們一起把她攙扶著回了房間。事後想來,只要我那時稍微注意一點,就能發現林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可那時我還為剛剛的那番談話魂不守舍,所以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了她說的“我就是有點小病,休息兩天就好”那句謊話。
到了今天我才明白,林詡其實跟我一樣。她也是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可是偏偏不得不撒謊,起初是小謊,後來是大謊,彷彿撒謊成了人生的柺杖,一離開就會摔倒;不是不知道真實狀況,可是謊言還是一個接一個的說下去,好像漫長的接力賽跑,從開始的那一刻起,就在等待結束。甚至可以說,是為了結束,而開始。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住處,記憶亂成了一鍋粥。半夜的時候我給噩夢嚇醒,翻開手機,許多的簡訊和未接來電,我不想再看見顧卓兩個字,果斷的把簡訊清空,把他的手機號從電話本里徹底刪除。
那時我懷著僥倖的心理的想,這樣做就肯定能割斷我跟顧卓之間的聯絡,從此再無瓜葛。那晚上我怎麼都沒睡好,起了個絕早,揹著書包去上自習,直到夜深才回來。推門,在我的房間裡看到顧卓的一霎那,絕望油然而生,連頭髮尖都在發抖。
顧卓平靜的看著我,指著他身邊的另一張凳子,再指了指書桌上的那堆高中數理化的練習冊,說:“你不肯去我家,我就過來了。書我全部也帶過來了,你可以開始講課了。”語氣親柔平和得簡直不像是他,停一停他又說:“補課的時間還是不變,我每個週六週末都會過來,平時有空也會過來。以後就不用麻煩你那麼辛苦的跑來跑去。”
至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我沉默了一會,看著他從我的草稿紙裡抽出一張,寫下一串數字,放到檯燈下壓住:“這個是我的手機號,你別忘了,最好存到你的手機裡。”
我動不了,順著牆角滑了下去。顧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他伸手拉起我,我聽到他在我耳邊深深淺淺的呼吸,卻說:“很晚了,我明天下午放學後再來。”
“不用了。”我死死的盯著他身上那件深褐色毛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力氣開口說話,“既然都來了,把今天的課講完了再走。”
都不知道怎麼熬完了那兩個小時,每秒鐘都是折磨。以後的兩三個月基本上每週的情況都是這種模式。我們就坐在書桌前,我滔滔不絕的給他講題講卷子,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他也跟以前一樣,沉默的聽著,從來不說能不能聽懂,也不說別的話,也沒再做出讓我不能忍受的動作。
上大學之後我再也沒關心過任何和高考有關的訊息,現在卻變的關心起來,心底暗自企盼高考早日來臨,那我也就徹底解脫了。隨即又想到杜越遠即將畢業了,心情又無端的灰暗起來。現在我知道,認識我的同學那段時間談起我,總是嘆息,文簡那麼活潑的人怎麼變成這樣了?自從她跟杜越遠分手過就沒看到她笑過,真是可憐可嘆啊。
五月份快來臨的時候,林詡依然沒有回到學校。放假的前一天我給她打電話,她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手機則說停機。我想起去年前年的五一,我們倆呆在圖書館裡看書直到閉館,然後慢條斯理心滿意足的騎著一地銀色月光返回寢室。
掛上電話,顧卓就打了來。我雖然再也沒有把他的手機號存在電話本里,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那串熟悉的數字。我並不想接,又怕他像以前那樣找上門,咬咬牙還是接了。他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說:“我明天來找你,我數學還有些地方不明白。”想想也是,還有一個月他就高考了,都堅持到現在了,好歹要送佛送到西。
第二天一早他就來了,帶來了一大堆的試卷。那麼多的卷子,看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有點欲哭卻無淚。深吸一口氣,我開始講題,滔滔不絕的講到嗓子沙啞了。
顧卓起初沒說話,後來把試卷一卷放到一邊,說:“明天再講。”
想到明天還要見他,我搖頭,試圖把試卷拿過來:“不,今天全部講完了。”
“嗓子都啞了還講什麼?你以為你是機器?”他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