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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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接過茶盞握在手裡,這才覺得皺巴巴的心稍稍舒展了些,卻還是懸著一樣不舒服。
裴雁來確實沒什麼事同她講,想和她說的那些話,如今卻也不知如何開口。就如梅方平說得那樣,到了最後想要解釋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事。阿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心眼,她不會回頭的。先前便存了讓她恨一輩子的想法,如今她倒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從十五歲,到即將而來的十八歲,她歷經了被隱瞞、被欺騙、被拋棄、以及迷茫不知何處去的漫長過程。可如今看上去,卻一片明朗的模樣。
“先生方才要說什麼?”
“沒有什麼。”他答得亦是平平淡淡。
“先生如今看上去身體比前陣子好些了,最近天越發冷,也當更注意些。”阿植放下茶盞,想著下面要說些什麼,可卻毫無頭緒。
她突然抬頭與對面的人道:“先生我要去隨國了。”
“恩。”敷衍又沉悶的回應。
她的語氣卻顯得有些焦躁:“興許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也好。”
阿植深吸一口氣,又嘆道:“先生還是同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都敷衍我,連說兩句挽留或是再會的話都不肯。罷了,先生如今若是過得很好,我便沒什麼好問的了。”
本想著要問問他當時把她逼走,到底值不值得,轉念一想,卻覺得毫無意義。糾纏已經發生且不可挽回的事太過愚蠢,阿植想自己愚蠢了十幾年,不能這麼繼續愚蠢下去。何況,一件事能夠給人帶來的影響,除去那些不好的結果,也應當有其圓滿的一面。
“小姐若是過得很好,我也不必再問什麼。”他停了停,“小姐雖然因為執拗常常吃虧,但也未必是壞事。”
“我知道,吃虧是福。”阿植隨意地接了他的話,又將茶盞端了起來,接著剛才想的方向繼續走神,為什麼人生會因為一兩件事徹底就改了模樣呢?一切機緣巧合,難道真是命中註定?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聽得裴雁來繼續說:“小姐若是覺得以後能再見,那定會再見。人生雖不過寥寥數年,變數卻頗多,不要輕易下一輩子這樣的定論。”
她斜睨了裴雁來一眼,皺眉道:“先生,若是你當初就一直窩在曹府裡,想來我如今還過著混沌日子,不思進取著。”她略停,“先生讓我曉得,這世上誰能護誰一輩子的事,都是因緣分深到了極處。我同先生之間,緣分雖然不淺,卻似乎到不了如此地步,所以……我後來想了想,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難過的地方。”
她說完之後偏過頭狠狠吸了口氣,悶頭將被子裡的茶都喝盡了,才覺得暖和。
裴雁來默不作聲地淺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窗子,慢慢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小姐若是到了隨國,讓人捎個信來罷。”
阿植見他已經站了起來,連忙也跟著站起來,略有些急躁地問道:“先生,梅家那些賬冊……你還會拿出來麼?”
裴雁來默不作聲地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閂時,阿植已經走過來,放緩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他側過頭,看著身旁的阿植,忽然抬手摸了摸她腦袋,然轉瞬卻又將手收了回來,淡淡回道:“都燒了。”
他這分明是說,了結容家的事之後,這一切便都不會再深究下去了。
阿植輕撥出一口氣,他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阿植送他到了大門口,看著那蕭瑟背影,喊了一聲:“先生,等到哪年特別特別冷,我就回來將府裡那罈子酒挖出來。”
那背影微頓了頓,卻又繼續往前走了。
阿植一直看著那背影消失在街巷盡頭,霧濛濛的灰暗暮色,就這樣如一把巨傘般,迎頭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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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算不得正式的離別,宛若夢境。阿植後來回想過多次,覺得唯一可以證明它不是夢境的理由,便是以後再回到曹府,看看曹戎當年臥房前的花壇裡,有沒有一罈酒。
她記錯了年幼時的許多事,若是無人告知,她興許就會帶著錯誤的回憶直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裴雁來,便是那個可以告訴她過去的人。而他,也將永遠只存在於一個不知真假的見面,以及……比遙遠更虛無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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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六出飛花送歸程 。。。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這才十幾天,阿植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月。
天氣也總是晃晃悠悠地一直陰冷著,太陽不常出現,也不會冷得讓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