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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放新房物什。晚上我則要向寧老婦人作辭親禮。
紅珊在華燈初上時抱著禮服進門,我便換上這花釵大袖紅禮服。淺染妝色,由紅珊引著往寧老夫人所居廂房去。進到廂房裡,見裡頭也是裝飾一新。多少帶著紅彤彤喜氣。寧老夫人面南,著錦繡赫赤褙子。正端坐望我。寧蔻兒自立在屋西側。穿一身胭脂色窄袖褙子,見我進來。炫。書。網。提。供。下。載便示意旁邊的翠珠過來迎。於是紅珊翠珠兩人一左一右護我前行緩步至寧老夫人前,北面立定,我行四拜禮。拜過後起身,寧老夫人喚一聲女兒,我便到跟前。她一臉平和慈愛,切切望著我,開口教與婦禮。婦禮以婦訓二十條為內容,大都是講順從持家之道。接下來,我與寧蔻兒互相行禮,作為孃家平輩姐妹地辭別。這些禮儀過後,便由侍女扶了坐下,寧老夫人拿了剪刀,剪掉我劉海,修齊我鬢角,意為開臉,從此為婦可見諸人。又將青絲散落,重新梳妥為婦發,戴冠上戒縭,就此不再是閨閣裡少女,而為別家妻,真正成人。
寧老夫人待我整個一套程式走完,過來拉著我的手:“孩兒,自明日往後,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愛戴夫婿,孝敬公公,此生此世重信有義,勤勉持家為要,永不離棄家人。姨娘此就把你交給禾兒了,你二人同甘共苦,結髮同牢,互敬之愛之,必白髮終老。往後,不再是姑娘,須擔舉家之責,念好自為之。”
“謹遵姨娘教誨。”我再叩首,道。
禮畢回房。路過文禾寢室的院門,看見他屋裡透出地燈光,想去瞧一瞧,卻被紅珊拉住:“姑娘,今晚不好見新郎的,待明日行禮吧……明日大公子這院便是新房。”
古時男女成親後,有條件亦不同居而各有房舍,想一起就一起,想分開就分開,也滿爽地。只是……我看著一臉平靜的紅珊。
“姑娘?”她看到我盯著她,問。
“你我相處也一年了,你不將我看作外人,我也把你當妹妹。今日我想問你,將來如何打算?”我知道這婚禮對她意味著什麼,想在婚禮之前知道她的態度。
“姑娘,多慮了。”她唇牽一笑,“紅珊確是對大公子有意,這是自紅珊懂事起便有的。但大公子心意也已表明,這天高海闊,悲歡離合,紅珊也見得多了。姑娘此時還記著紅珊,紅珊也心領了。將來的事,自有緣分二字。”
這等於什麼都沒說,只是為了寬慰我。我不再問,自回房去。
第二日大早前院就有些熱鬧。文府家丁正忙著陳設前廳和中堂。廚房地廚娘和廚子都忙得四腳朝天的,過了午時讓人去催才想起來給我們派食盒。我因無宗廟祠堂可告,上午閒閒沐浴了,中午吃飯,下午才開始梳妝。到了天色初昏時候,翠珠來通報吉時快要到了,文禾已經隨著文老爺子去告祠。祠堂就在我居住的院後,我心下發癢,趁紅珊去送食盒回廚房,我該去寧老夫人廂房等候親迎的時候,披了襖袍拐個彎往後院祠堂走,溜幾分鐘的號。鏤空磚牆之內,正見小院裡侍從兩翼肅立,文震孟在中間,穿一身華麗織錦深衣,斟酒於案。那案前蒲團上跪著的是盛裝的文禾。文禾穿著的是昨日那身耀眼品官朝服,卻比昨日更英氣勃發,恭敬接過酒盞,跪祭酒,起身。啐酒。文震孟鄭重道:“往嬰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文禾眼裡熠熠有暉,朗聲答曰:“諾!唯恐不堪。不敢忘命。”起身。
“姑娘……你怎麼躲在這?”紅珊突然從後面拉我,“別讓老爺看見了,趕緊回房!”
“好好,我知道了。”我又看了一眼那父子倆的深情對望,才戀戀不捨地往客房走。
被套上花釵翟衣。我端立在屋子正中。對鏡數了數,正是花釵七樹翟七,從夫三品制。鳳冠很沉,霞帔華麗異常。還沒臭美夠,又被拉去穿鞋。寧老夫人在旁邊指揮丫鬟們一身汗弄完時,也累得坐在椅子上不想動了,看著我,卻是露出笑容道:“這新娘果是世上最美,端莊嫻雅。新郎也必定是英姿颯爽。氣蓋全城。”
“吉時到!”齊之洋站在門口報,“新郎親迎,入女家為禮!”
話音剛落。文禾便邁步進來,靠南立。他身後緊跟著一個侍從。手裡捧一隻木雁。直送到寧老夫人身前。寧老夫人伸手接過木雁,轉身放到屋子中間地方桌之上。文禾便朝寧老夫人拜禮。拜完又回到南側。
寧老夫人便招呼我過去,抬手細細為我結縭,而蔻兒則過來拿過一段打著同心結的紅絲絛,把一端遞進我手裡,另一端遞進文禾手裡。我感到文禾輕輕牽著那一端似有若無的力道,順著絲絛看過去,是他那雙情意彌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