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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緩緩伸手,取下面紗,看它隨風離去,平平展展地,縱使距她已有數丈之遠,卻依舊毫無褶皺。
她記起,有前輩曾說過,止水神功,突破最後一層禁制,需要的,是頓悟。
這功夫其實並不是要你看破,只是要你能想通,便有些許綺念,那又何妨?
陽光下,少女展顏一笑,整個紅塵俗世,剎那間了無喧囂。
當那莽莽嶙峋的山脊再次出現在視野裡的時候,池杳冥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北峻沒回成,反倒同這漠北的嵯峨山結上了緣分,在他生命最盛之時,嵯峨山岩見證了那些崢嶸歲月,雖不足以在史冊上落下多少丹青,卻足夠了了一份男兒豪情。
那時還不曾想過,它這參差齟齬的崖壁,也可以冷凝麻木地來迎接他幾乎破敗了的身軀。
怎地就能這般沒有志氣地想到埋骨這個詞了呢?
他使勁搖搖頭,要把那個現在看來還算荒唐的字眼甩出去,左手的袍袖下,風颺靜靜緊貼著面板,其下汩汩流動的血液因著那冰涼的觸感,一直都顯得有些躁動。
仲逸風還算是不錯的,隨車附贈了他幾名僕從,從趕車的車伕到供應衣食的,一個不少。
他隨了車子一下一下地晃動,順手將一個軟軟的枕頭抱在懷裡,冷不防車子卻陡地停住了,池杳冥整個身子往前傾了一傾,手沒抓穩,枕頭便咕嚕嚕滾遠了去。
車簾子被掀開,進來一個青年,眉眼生的很普通,眸中卻精華內斂,仲逸風好像說過,他手下的赤駿會來接應。
所以他伸手又把枕頭抱了回去,“赤駿先生?”他歪歪頭。
“在下赤駿,見過池公子。”赤駿簡單行了個禮,便迅速說出了自己帶來的情報,“敝樓樓主命我所查之事已有泰半清楚,一如池公子和樓主所料,北方的有幾個門派的高手的確不知所蹤。”
“只有幾個?”池杳冥挑眉。
“目前所知,只有六處。”
“少了些啊,”回答他的是一聲輕嘆,“你們和宇極堡商榷好的交換地點何在呢?”池杳冥轉移了話題。
“回公子,離此不遠,也就是幾十裡的路程。”
池杳冥一臉慵懶地躺了回去,“勞煩先生髮個訊號通知他們吧,大雪地的,別凍壞了。”
其實赤駿倒很想問問他是怕誰凍壞了,不過他一向寡言,也不樂於詢問人家的事,有時玄天樓的人都覺得樓主讓這麼一個性子的人去打探情報,實在奇怪,然而他卻總能將任務做得相當好。
依言同等待在那裡的宇極堡手下發了訊息,赤駿立在馬車前,他此次的任務除了告訴池杳冥那些話外,還有的就是代替仲逸風完成這次人質的交換,不過,他撓了撓腦袋,車裡那個一副享受模樣的少爺真的能被稱作是自家樓主抓來的人質麼?
“赤駿先生。”池杳冥又撥開車簾,赤駿依言走了過去,其實他挺不習慣被別人這樣稱呼的,面前這個傢伙好像言談裡對所有人都十分尊重,不過偶爾的行為還是脫不去一副公子哥兒的作風,嗯,總體而言,還算是很儒雅的,他心中繼續評價。
“一會兒麻煩你幫忙檢驗下送來的那位小哥兒是否是其本人,”池杳冥從袖子裡扯出一張素絹,“大致長得是這個樣子,不確定的話,撥開他頭髮瞧瞧,靠近額頭那兒,應該還有個傷疤的。我猜宇極堡八成不敢欺騙你們仲樓主,但是如果他們去冒了那兩重的風險送我們一隻狸貓,大概也不會想到小太子頭髮底下還有記號的。”他不自主地挑起了天生就微彎的唇角,眼眸裡也映出一片溫柔。
赤駿接過素絹,打量了一會兒,畫得……怎麼說呢,不算好,也不是不好,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個少年的長相,五官面目都挺清晰的,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保持著不愛打聽的性子,繼續自己琢磨,嗯,少了人該有的神情,沒有意的畫,算什麼作品呢!
“怎麼,畫的不好?”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池杳冥反倒笑了,隨即說道,“沒法子,好久不畫畫了,一抬筆,腦子裡冒出的就是那小子光溜溜地拿井水潑我,現在臉上該有什麼表情,真不知道了。”他的神色是一種極致了的倦怠。
赤駿突然覺得有些惶惶,他訥訥地“哦”了一聲,隨即發現有一個懸念著實勾起了他不大活躍的好奇心,“可是到時候你自己去認,豈不是比我認得要清楚些?”
笑意如觸了湖波的細雪消失在池杳冥的眸子裡,他伸手按住雙唇,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最後卻張了張嘴,打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