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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從古巴私自販來的,配了當地產的茄衣,由幾隻生著老繭的手卷出,成煙的味道極醇正,帶著烘賠般的香,抽一支比任何咖啡都提神。
一支接一支,就上癮了,有煙友時還能隨意聊些什麼,累了就只能一個人抽。把燃灰彈在茶几上,指尖推散開,一抹如雪的灰白。懂煙之前只知道吞雲吐霧,真懂了,才瞭解兩個字背後是怎樣的際遇。
蓋上木雕的煙盒,把菸蒂放在一邊,孔謙起身到書櫃旁。從南美回來,身無旁物,只帶了很多上好雪茄。拿出其中一盒,開啟簡約樸質的包裝,拂拭過煙盒上凹凸的印加象形紋。是好東西,只是不一定有人懂。
再包回去,擺到桌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送出去。父親囑咐總要有些場面上的事,該結交的人該出席的應酬一個不能少。幾天後亦家擺酒,慶祝亦司長升遷,說起那家人,樣貌模糊了,反而是小樓外的藤蘿架還記得。隨手拿起像框,注視著她認真演奏的樣子,感覺乏味的公事以外,又多了份期待。
雪茄幾天後擺上了亦詩父親的書桌,孔謙照例寒暄過後到廳裡找同年說話,沒留在書房聽上層密談政務。進圈子需要敲門磚,他早有了,只是不想在上面費太多心力。煙是以父親名義送的,目的還是在部裡多層關係。孔母沒有一同來,在家裡準備出國的東西。孔謙本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沒多久就落單清靜了。
剛進司裡,多少算半個新人,和他交心的朋友根本沒有,原來熟識的幾個也遠了。被問到離婚的事,本來不當什麼,又引到再婚的問題上,一時有些心煩。
看到家明進門,怕引起不必要的尷尬,索性拿了杯酒退出了談話。
開闊的客廳沒有什麼閉塞的角落,進門前注意到樓外整修過,藤蘿架也不在了,孔謙只好往廳後的一道走廊去。
空間敞亮,卻感覺壓抑沉悶,晚飯時一直沒見亦家家眷,聽說刻意迴避了,記得上次來,進進出出好多個孩子,她也在其中。三年不見,透過兩封信,想必早把他忘了,孩子就是孩子。
孔謙在走廊與大廳銜接的過道站定,推開了鄰近的一扇窗。和高原的風不一樣,窗外的帶著城市的味道,乾澀拂亂,耳邊也沒有啾啾的蟲鳴。已經算安靜了,還是聽得見遠遠的喧囂。
窗外是一面牆,隱約能看見一個白色的背影在晃動,仔細聽,又辨出有些失音準的旋律。
小星星,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綠袖子,後面的聽不出來了。
樂器的聲音輕柔,像笛子,又更飄一些。不熟練還會漏音,蹦跳的旋律過後,很長很長的停頓。白色的身影從牆的一邊逛到另一邊,低聲喃喃的哼唱著旋律。
太遠也太黑,眼前還不太適應黑暗,孔謙一時看不清,隨著歌聲往走廊方向又挪動了幾步。
遠處漸漸駛近的車聲,一道強光射過來打在白色影子上。揚手的瞬間,孔謙眼前晃過一道銀光。
投在地上的影子斜長,光圈裡站著一個女孩,手裡握著一支長笛。車燈打在她臉上。這次看得再清楚不過。眉眼還是幾年前,但也長大了些,似乎長高了,還來不及辨清她的表情,突然見她轉頭往門口的方向跑,好像見了什麼不喜歡的東西。
沒多想,把杯子放在窗臺上,孔謙隨著消失的背影往客廳走。正聽見砰的一聲,門開了。
大家的談話不約而同停下來,注意到門口的人。亦詩顯然沒想到廳裡這麼多生人,跑了幾步感覺不對,趕快停住,樓梯在中堂後一時過不去,立馬折返身子,衝著孔謙的方向奔過去。
匆匆自身邊掠過,纖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客廳的角落,孔謙來不及看清亦詩的面孔。走廊裡傳來愈加快的腳步聲,一時恍然,再回身看廳裡,門口站著一對母子。
母親把小男孩放在地上,牽著他的小手緩步向客廳中央走,笑著和廳裡的客人打招呼。三年沒見,臉上添了些歲月,孔謙還是一眼就認出是亦詩的繼母。
她手邊的小男孩從沒見過,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多了呵護細心,孩子搖搖晃晃每邁出一步,她臉上就多一絲笑意。深情的模樣,讓他不禁想到幾年前在山腳下抱亦詩的一幕。太諷刺的反差,那時候她沒當過母親,少了細心愛護,任她細瘦的胳膊垂在冷風裡渾然不知。
這個男孩,肯定是她自己的孩子。抱著孩子坐到沙發上,一手慈愛的撫著孩子頭頂黑黑的短髮,不時親吻一下,談話間回身叫來阿姨囑咐給孩子準備糖水,溫婉動人的語氣,引來幾個女客人笑。
和樂的一幕看過反而覺得刺眼,孔謙沒有上前,只是一言不發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