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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姑一直來身體欠佳,怎麼熬得住這樣不見天日的煎熬,只恨自己近來忙於政事,對芮姑的關照有所疏忽,才讓敵人有機可乘,竟然在他不知不覺間掉了包!
轉念間,他心裡掠過強烈的不妥。從鐵血軍進駐京師培淮,他便從清義候壽栩的封賞中得到這將軍府,可將軍府裡的這個房間裡有這樣一個地下暗室,他竟不知道……
放眼看去,床上的芮姑似乎聽到了響動,正努力地把轉頭看向這邊,與琥烈四目交接,芮姑的眼裡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芮姑看似全身無力,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卻沒能成功,臉色蒼白得可怕,兩眼深陷,就連那粉色的唇也變得青紫,琥烈看得五內俱焚,雙手握得咯咯作響,驀地抽出一個琥字衛隊衛兵腰間的長劍,用盡全身的力量以劍柄敲琉璃,那琉璃經受不住,剎時間“嘶啦”作響,蛛紋散向四面八方。
芮姑從床上滾落,努力地爬著向這邊,眼裡盡是惶恐,蒼白的唇顫抖著不住地在說著什麼,但隔著琉璃,琥烈無法聽到。
在第五次撞擊之下,琉璃終於經受不起,嘩啦啦鋪天蓋地散落成無數透明慘白的光影,琥烈只等著琉璃碎片全部落地好進去救芮姑出來,驟地,異變陡生!
從五個方位突射出箭矢,那箭頭帶著刺眼的耀光閃過,琥烈被映得閉了閉眼,耳畔傳來芮姑的慘叫,他心上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再睜開眼,五枚箭矢僅有兩枚落空,一枚貫穿了芮姑的胸,一枚紮在她的腰際,還有一枚將她的左腿掌釘在地上。
琥烈呆了,所有的睿智所有的沉靜全都在那一瞬間崩潰,回過神來,他帶著哭腔奔撲到芮姑身旁:“芮姑!”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剛才還好好的芮姑,怎麼一下子身上就紮了三枚箭矢,怎麼就成了血人一個!
“咳咳……”芮姑大力咳著嗽,唇角卡出大片大片的血漬,匯到下巴,流到她已許久沒有更換而汗漬粘髒的衣領上。
“我……我就知道我……會這樣死……”芮姑努力地笑著,那努力的笑又讓她咳出血滴,蒼白的顏,彷彿是一朵缺水垂死的高崖上的白花。
他看得心魂俱裂,猛撲過去就摟住芮姑。
“放開我……快放開我……”她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量叫。
“不!我怎麼能放開你!”他瞪大了眼睛,眸子裡盡是痛楚,扭曲的痛楚。
“我……我身上有毒……快放……開我……”
“你……你胡說……我現在就帶你去醫……不!”他低聲怒吼,彷彿是一頭受傷的野獸,他大叫:“叫孫鈴醫來!快叫孫鈴醫來……”
“沒……不用了……好烈兒……快放開我……求……求你……”
“不!芮姑你不要說話……”他只救能用盡一切辦法挽救她的生命,哪怕要用他的生命去付出才能換回,他也願意。
見他執意不肯放開她,芮姑清亮的眸底盈起水霧,她咬緊牙關忍住身上的劇痛:“我身上……有毒……放開我……”
“不……不!”他大叫:“要死就一起死吧!我不放開你!不放開你!”
芮姑的淚水破眶而出,她喃喃道:“好……烈兒……她……她跟我說過……只要這琉璃一碎……我……我就會逃不過……五個方向……射來的箭……她……她什麼都……預算了……如果……如果她殺不了你……成反被你殺……你就會……就會來找……我,情急之下……你……你就會撞破琉璃……然後……然後引發機關……”
她努力吸著空氣,正常的呼吸,對她來說簡直是一件奢侈的事。“放開我……求……求你……就當……就當是芮姑……最後的……請求……”
琥烈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擰著,被撕著,他低頭看著懷中他視為世間唯一親人的長輩,生命的氣息絲絲縷縷正從那不斷滲出的鮮血、那蒼白悽婉的臉頰、那無力下垂的手間飄飛,他抓不住,也無法抓住。原來,剛才芮姑在琉璃之內就向他說這個結局了,只是他被救人的心切覆蓋了所有的冷靜,跟本沒有在聽,也從未想過要去聽……
聽得她這樣說,縱然有天大的不甘心,也只能一點一點鬆手,一點一點,將她緩緩放置在地上。在她生命的盡頭,他竟然連懷中的溫暖也無法給予她……
“是我殺了你……芮姑……”琥烈壓低著自己的聲音,忽然間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就連自己的雙手也染滿了芮姑的鮮血,他突然痛恨自己,從沒有過的痛恨自己,如果他沒有衝動地敲開琉璃,或許,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