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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每一次翻開這一片泛黃色的回憶,總是讓我淚流滿面。
那一天,我們光著腳丫坐在宮城深處的屋頂,櫻林環繞,周圍空氣裡綻放著暮春最輕新的氣息,時而會有幾聲黃鶯的鳴叫。她告訴我,她並不是櫻宮獵的親生女兒,她和母親原本也並不是焚櫻城的族人。很久很久以前,櫻祭居住在一個很遙遠的國度,叫做朝歌城。曾經的朝歌城也是一個強大的城池,繁華而美麗,在神界的南國。
櫻祭的父親是朝歌的王,英明而善良。她在朝歌城度過了自己快樂的童年,直到有一天,浪人神族來了。陰險狡猾的浪人神族對朝歌城覬覦已久,在眾神沉睡的時候,偷襲了這座美麗的城池,殺死了她所有的族人。幾乎在一夜之間,朝歌城化為灰燼,從此在神界的版圖上消失。父王在帶她和母親逃亡的時候,被身邊護衛出賣,喝下了毒酒而死。她和母親僥倖死裡逃生,從此隱姓埋名,流亡於神界。後來,她們來到了焚櫻城,昏倒在宮城門外。醒來時已經躺在焚櫻櫻宮獵的宮殿裡。
櫻宮獵收留了她們母女倆,並愛上了櫻祭的母親,讓她做了自己的王妃,而櫻祭也就成了他的女兒。
我看見櫻祭孩子氣失落的眼神,伸出手指碰她的鼻尖,卻觸控到了透明的哀傷。
天忽然陰沉起來了,接著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春末夏初時節的雨,總是來得這麼突然。我們下了屋頂,躲在走廊裡避雨。
冷清的走廊裡,只有遠處幾個在學習插花的宮女,偶爾發出幾聲嬉笑。
櫻祭小手托腮,趴在走廊的盡頭,呆呆地看著雨中。我倚著廊柱坐下來,漫不經心地用手去接屋簷上滴落下來的水珠。空氣裡散發著清新的泥土味。
雨停的時候,櫻祭跪在庭院的蒲團上,捏著泥巴在玩耍。我走過去,靜靜地在背後看著。
她忽然迴轉過頭,明亮地笑著。彎彎的嘴角,弧度剛剛好。她叫我不要動,我乖乖地呆在原地。過了不久,她叫我伸出手,把一個小小泥人放在我手心裡。她說,她很喜歡用泥巴捏成我的形狀。
我輕輕地勾了勾她的手指,用沾滿泥巴的手指摸著她的鼻尖。然後同時綻開如花的笑容,明淨而無邪。
那時候,我不懂,這叫愛。
我忽然聞到了很熟悉的殺氣。抬起頭,櫻狎遠遠地走過來,站在我的面前。深邃的眼神裡,埋藏著很刺眼的殺機。他慢慢抬起修長的手指,我冷冷地盯著他。
櫻祭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擋在了我的面前。
過了很久,櫻狎才收斂了殺機,冷冷地說,祭,父王在到處找你呢,跟我回宮去吧。
說完,轉身而去。
櫻祭抓了抓我的手,依依不捨地跟隨那個神族離開了。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回頭張望。
只剩下我呆呆地立在原地,像極了了雨後不遠處那隻落寞的火槃鳥。
明天就要回沐酒城了,我忽然很捨不得離開。不止為一個人,而且為這整座城。
我站在宮牆之上仰頭向天,閉上眼睛,忽然嗅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機自東南方洶湧而來。那裡正好是回沐酒城的必經之路。我低頭,捏住幾滴眼角滑落的悲傷,瞬間幻化成冰。燦爛妖嬈的陽光裡,忽然只剩黯然無光的眼神,我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我從高高的城牆上面躍下,像一隻純白羽翼的鳥兒從天而降,向哥歇息的客棧狂奔而去。
果然晚了一步。哥已經被請去宮城赴宴了。
我飛一般趕到宮城外,卻被守衛阻攔住。明明是十面埋伏,我卻無可奈何。
回到客棧的時候,雙瞳換好了一身米色仿古服,慵懶地趴在窗臺。她手裡握著一把很精緻的銅鏡,捏一紙硃砂含在唇,漫不經心得在玩弄。我靜靜地趴在小軒窗對面的桌子上,一遍遍地數著窗格子上的紫色花紋。我很喜歡看雙瞳斂妝容的樣子,那件米色仿古服很燎眼得好看。她轉身向背,側臉真的好美。
窗臺樓下忽然想起吆喝的叫賣聲。我向外望去,看見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站著一個貨郎,挑著裝滿各種雜耍的擔子。他一直在雙瞳的窗下徘徊,遲遲不走。雙瞳忽然變得神色不安起來,在屋裡轉來轉去。然後看了我一眼,見我閉著眼睛趴在桌子上小憩,匆匆下了樓,向街上走去。
我並沒有睡著,只是假寐而已。見雙瞳下了樓,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見雙瞳在貨郎的手裡接過一張信函,拆開看了一下,就匆匆向東南方而去。那個貨郎擔子也漸漸遠了。看到這裡,我很詭異地笑了一下。
暮色漸漸濃了。宮城深處的鐘鼓樓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