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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地笑,附和著點頭,當修長的指尖附上自己短短的指頭時,蒙殿才意識到自己的笨拙,手指僵硬,無法伸展自如。可母親確確實實是一位好老師,她的帶動讓自己頓入其境,如痴如醉。然而現在,當寂寞的自己奏響孤獨的樂曲時,遠在天國的母親,可知這是一種追憶,對你漫漫無期的想念。
選擇臨海而居的人,對海,一直都有一份特殊的情有獨鍾。蒙殿深知母親愛海,她的身上就有著海的韻味,濃濃的含蓄化不開。
海水一波接著一波隱退收勢,多年的翹首企盼,心竟也失意地漸漸退潮。靜靜地站著,時間一長久,腿腳竟失去了知覺,連帶著心也一起麻木。哀傷地遙望他可能出現的道路,茫茫的沙灘空無人跡。今天不是節日,不是週末,他本不應該出現,也永遠不會出現。為何總期盼著他會無意識地想起自己,不自覺地回來看看,傻傻的等待著這一天。夢裡時常是他迴轉身子的一瞬,幸福就那麼眷顧自己,可現實卻不答應。
蒙殿獨自在沙灘上玩耍,弓著身子,仔仔細細地拾揀沙礫裡漂亮的貝殼,一一檢視,花紋不整的,不要;色澤黯淡無光的,不要。用一個小孩子的審美觀去評判,蒙殿自認看上的都是精品,滿意地跑去用海水細細沖洗,從衣兜裡掏出小刀,牟足了勁在貝殼中間鑿出一個個的小洞洞。如此往復,待全部洞打好後,蒙殿高興得屁顛屁顛地取出紅繩,將貝殼一一串起,傑作誕生了!毫不遲疑地奔向站著的母親,“媽媽。媽媽,看看這個,給你戴!”
回過神的母親難抑心裡的感動與驚喜,聽那童稚的呼喚,撫上那柔順的短髮,“殿真乖,來讓媽媽看看。”
形狀各異的貝殼撞擊出清脆的悅耳之聲,蒙殿雙眼閃閃發光,看著母親淺淺的笑容擴散到眼角,竟如此生動。
母親輕輕解下脖子上的項鍊,溫柔地系在蒙殿的脖子上,“殿,替媽媽好好戴著,一輩子都不要丟棄它好不好?”蒙殿小小的心靈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忽視了那懇切的眼神。
笨拙地將貝殼項鍊戴在母親白皙的脖子上,不知為何,繩子突然斷裂,毫無預兆的貝殼紛紛墜落沙裡。那編織的美好一觸即破,蒙殿受挫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殿,別哭,媽媽不會怪殿的,我們撿起來重新做,沒事……沒事。”母親擁他入懷,早已淚如泉湧。宿命,誰也逃不過。
那晚,瓢潑著大雨,雷電交加。浪潮拍擊著岸沿的聲響如此兇狠,暗夜裡驚悚聲聲,蒙殿沒來由的心裡恐慌,蜷縮在被子裡,雙手緊緊地把耳朵捂住,心裡不斷地安慰著自己,媽媽說過男子漢要勇敢,我不怕。儘管如此催眠自己的神經,蒙殿卻不可抑制地顫抖,哆嗦個不停。終於,蒙殿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抱起自己的黑豹枕頭飛快地跑進母親的臥室。旋門進去,按動開關,蒙殿乖巧地詢問,“媽媽,今晚我要跟你睡,我要抱。”
說完立即鑽進母親的被窩,擁進她的懷裡。媽媽怎麼這麼冷?蒙殿不安,他搖晃著母親的胳膊,發現她右手捂著自己的心臟,臉竟蠟白如紙!蒙殿整個身子觸電一般,迅速跳下床,顫抖著手撥向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號碼,“爸爸……嗚嗚,爸爸,媽媽出事了,你……快回家,回家……”
“殿不哭,我馬上就回去!”
等待的分分秒秒都好似逐步踏入地獄的門檻,忐忑無處不在,“爸爸說他馬上過來……媽媽,我們不怕,我們要……勇敢。”小小的身軀緊緊地摟住母親冰冷的身體,滾燙的淚水不間斷地往下落,將慘白的面容一點點潤溼,卻絲毫不能將溫暖滲入她體內。
“媽媽,別丟下我……我不勇敢,怕……別離開我,媽媽,我好怕……好怕……好怕。”煎熬著,心底慢慢冷透。父親一推開門,二話不說就抱起母親直奔著車子狂跑而去,步伐濺起成浪的水花,跌落雨中,淹沒了足印。
車子飛速穿過層層雨簾,撞斷成串的雨珠,飛濺。父親右手摟緊母親,似要把她融進身體裡,用盡一輩子去珍藏。拼命地加速,他的眼裡淚花閃爍,成流的雨水急速地往前方玻璃傾下,視野早已模糊不清,但車子卻箭一般直衝進無邊的黑夜,絲毫沒有收勢的可能。
蒙殿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淚水使得眼內一片白茫茫,恐怖的猙獰嘶吼被隔絕千里之外,唯一的感覺是心裡紊亂的“砰砰砰”,如急促的前奏擊鼓聲,向未知的黑暗淪陷。
手術室的門驟然關上,那閃著紅光的燈觸目驚心。蒙殿蜷縮在牆角,渾身僵冷,竟然連哭都不會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生怕一個不留意母親便蒸發得無影無蹤。憎恨時間,它可惡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