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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還有個含糊不清地聲音說道:“好酒,好……酒!真他媽的是千日……眠……”
我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偷酒賊堪稱膽大包天,居然在地窖中喝得酩酊大醉,還說起胡話來了。
但當燈光映照在這偷酒賊的臉上時,我不由為之一呆。
這是個約有七十多歲的老頭兒,滿嘴酒氣,薰得我幾乎要嘔吐出來,臂上、腿上、腰上還纏著繃帶,腰間的繃帶隱透血漬,無疑受傷未愈,最使我吃驚的是頦下長著五顏六色的鬍鬚,數了一數,赫然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難道他便是那馬臉人、圓臉人尋找之人?
他的身邊有三隻喝空了的酒罈子,兩隻破碎了,他的手上還抓著一隻,只不過壇口側斜,酒水汩汩流出。
這一罈酒少說也有五斤,以父親這樣的功力,一天也最多能喝一頓,一頓最多不超過四兩,可這老者居然喝了二十五斤之多,豈非駭人聽聞?
他沒有醉死,只像死豬般沉睡過去,已夠幸運的了。
我見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偷酒喝,又醉得這樣厲害,心生不忍,放下燈籠,推了推他身子。
老者翻了個身,打了個酒嗝,繼續酣睡,抓住酒罈的手指卻鬆了,酒水頓時傾瀉而出。
聞名天下的“千日眠”就這樣糟蹋了,若讓我爹見了,非心疼得連叫可惜。
我又推了他一下,叫道:“喂,老爺爺,你醒醒……”
老者突然一驚而醒,如一隻老虎般躥起,不意地窖低矮,腦袋“砰”的撞中窖頂,泥土紛落,整座地窖都抖了一抖。
他的一雙醉眼中射出駭人的殺氣,叱道:“馬飛、賈財,你們殺不了我的!”
我急退幾步,道:“我不是馬飛、賈財……”
老者怔了一怔,揉揉眼睛,道:“那你是誰?”
我道:“我是……”
老者以手加額,笑道:“我想起……想起來了,你是今日我撞見的……那個說後院地窖裡藏著‘千日眠’的小夥子,若非是你,我還喝不到如此醇香的美酒呢。”
說到這裡,他似也覺不好意思,訕訕地笑道:“你大概就是嶽戰的兒子嶽鈍吧?你為人正直仁厚,我很喜歡,我就喜歡你這種人。”
他的醉態雖未全然消去,但頭腦頗為清晰,說話也沒有顛三倒四。
我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老爺爺如此喜好杯中之物,我則滴酒不沾。”
老者嘿嘿笑著,頗為惋惜地道:“酒既為釣詩鉤,又為掃愁帚,你居然連嘗都沒有嘗過……若你喝了幾杯,對它有了情感,便覺得以前的日子都是白過了。”
我道:“那三瓶花雕……”
老者拍了拍子,道:“早進了我肚子啦!我潛居將軍府已有三十幾天,最初傷勢太重,還能強忍著不喝酒,但最後終於忍耐不住,偷喝了一點。這一來,便再也收不住。好在你們將軍府不乏酒鬼,少了一些酒也無人察覺。昨日我一時忍不住,竟把三瓶花雕順手拿走,這才……這才露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