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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薩爾變色道:“莫非左將或是伯母出了意外?”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也陡地懸了起來。
香格里拉緩緩地道:“兩天前,我無意中聽到父皇和右相虛莫測談話,說……
說帝國軍隊遭遇獸人伏擊,傷亡逾兩百萬……”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驚道:“我爹……我娘怎麼樣?他們沒有……沒遭遇不測吧?”
在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和父母的深厚感情,以及對他們的關切和擔心。
香格里拉道:“父皇和右相併沒有提到左將和伯母,想必他們都安然無恙。
左將和伯母的武功那麼高,又怎麼出事?”
我稍鬆了口氣,恨不得肋插雙翅飛到戰場,飛到父母的身旁。
費薩爾道:“左將此次出征,總共才統率兩百一十五萬人,目下折了兩百多萬,豈非……豈非傷亡慘重,大敗而歸?這麼大的事情,京城怎一點動靜沒有?”
香格里拉道:“當時我聽右相說了,這次帝國軍隊慘敗,乃從所未有之事,倘若洩露出去,必會引起百姓恐慌……聽到這裡,我瞧見又有三四個重臣匆匆走來,便沒敢再偷聽下去。”
我心亂如麻,道:“公主,多謝禰告訴我這個重要的訊息,我得回府了。”
費薩爾叮囑道:“此事你萬萬不可宣洩出去,不然大帝追究起來,公主便得受到牽累。”
我道:“我知道,我知道。”
香格里拉怔怔地目送我遠去,直至瞧不見了,才憂心忡忡地道:“決鬥在即,我是不是不該說起此事?”
費薩爾道:“我也不知道……”有人說,在帝國之中,除了獨尊大帝,便得數我父親嶽戰最有權力了。
可現在……
我步履沉重地回了將軍府。
府內仍和往常一樣,燈燭輝煌,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衣著光鮮的僕從、俏美伶俐的丫鬟穿梭來去,他們見了我,都恭敬地行禮。
由於我平日便不喜說話,不苟言笑,是以雖然看來滿腹心事,卻也無人在意。
這樣也好,免得被人瞧出破綻,我被逼不過,說出真情,將軍府便得亂套了。
可是這樣的景象又能維持多久?大帝倘若把罪責全推到岳家頭上,後果更是嚴重。
“公子,您回來了,刀法又一定大有進境。”
僅聽其聲,我便知道是大管家王順,自父母走後,府中一切都由他操持。
我走神太過厲害,連王順走到身邊也沒察覺。
我望著兩鬢斑白、身形略顯佝僂的王順,強作鎮靜,道:“府內……一切都好吧?”
王順道:“好,好……”
看著我要走開,他皺著眉頭,道:“只是廚房丟了三瓶花雕,事情雖不大,我仍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素來對酒沒有興趣,再好的酒都是一樣,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或是被貓狗撞翻打碎了,或是被喜歡喝酒的人拿去了,無須追查下去。”
王順笑道:“若是被貓狗撞翻打碎,必會有碎片留下來,可廚房內也沒有,我懷疑被哪個偷去了。不過,公子宅心仁厚,虛懷若谷,那偷酒之人得知,理應知恩改過。”
我道:“倘若藏在後院的‘千日眠’被人偷了,那可就要查了,那是我爹爹最喜歡喝的酒。”
王順道:“據大將軍說,千日眠酒性猛烈,尋常之人也連一杯也喝不得。那偷酒之人若喝了,不醉死才怪。”說完,笑著離去。
我洗了臉,換了衣裳,味同嚼蠟地吃了晚飯,想靜坐修煉功夫,卻又身不由己地想起了兇險莫測的爹孃、盲了雙目不知身在何處的外公無目叟、明晚的生死決鬥……思湧如潮,奔騰不休,再也別想靜下心來。
夜已漸深,燈光焰燭也明顯地減少了,一陣寒風吹來,我竟打了個寒噤。
既無睡意,我索性出門。
穹廬高支,天空一塵不染,彷彿被沖洗過一般,滿天寒星閃爍生輝。
我心亂如麻,隨處亂走。
忽然,風中送來陣陣濃郁的酒香。
我微微一驚,這酒香竟是從後院傳來的,難道當真有人偷喝了千日眠?
到了後院,酒香更濃,赫然是從地窖裡散發出來的。
我心頭升起一股怒火,這偷酒賊也太大膽了,他偷了花雕倒也罷了,竟敢又來偷千日眠?偷了倒也罷了,怎地又把酒香弄得滿天飄散?
我隨手提了盞燈籠,未等走下地窖,便聽得裡面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