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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後,夕蘊又拼命回憶了一番,才擊掌大叫:“是喬嵩!難怪……我說呢,不相識的人怎麼會跑來跟我說陸儀的事。”
夕蘊總以為自己牢記著當時的每一個畫面,沒想到她所記得的只是有關展越浩的點滴,後來,他終究沒有付這二兩銀子,是青樓的姐姐們看她可憐,主動幫了她。也便是因為這樣,夕蘊才找到了經營胭脂鋪的方法。
激動過後,夕蘊平靜了下來,發現自己還是無意中說出了和喬嵩的談話內容,可展越浩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思忖片刻後,她恍然大悟:“你早知道我跟喬嵩沒什麼?”
“大概吧,你不是很愛我嘛,應該不會剛得逞沒多久就移情別戀的。”展越浩回得很是模稜兩可。
若不是急著趕去益州,展越浩不會發現原來已經有些習慣了她的嘰嘰喳喳,一旦身邊沒了她,反而學會了思念。想一個人的感覺很奇怪,即便他賭氣找了歌妓,還是會不知不覺地想。以往他也總是這樣東奔西走,可是卻從沒這樣想過夏影,突然有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適應。
這思念雖是很淡很淡的,還是弄得他心神錯亂,又突然聽說了她和喬嵩那檔子事,再好的理智怕也派不上用場。
“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沉寂了些會,夕蘊忽然開口,恨透了他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今晚我睡這。”
“不準,小心半夜被我猥褻了。”開什麼玩笑,當她的東園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睡的嗎?
沒料,展越浩絲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反而順手一勾,直接把她拉到了床上,笑著逗她:“你如果要那麼主動,我也不會抗拒的。”
“主動剁你才對……”他的話,讓夕蘊倏地紅了臉,雖然平日潑了點,可那麼露骨的話還是讓她覺得羞憤。
邊說,她邊揮舞著雙手,想要掙開展越浩的鉗制。他卻沒有給她絲毫餘地,緊緊地擁著她,這種踏實感讓他覺得安心了好多。片刻後,見夕蘊仍舊執著地抗爭著,他才無奈地打破沉默,呻吟般地低語:“不要吵,隨便抱抱而已。”
“回益州抱陸儀去……”
“沒抱過,不習慣。”
這是展越浩當晚說的最後一句話,沒想這野丫頭,也會如小女人撒嬌般的口是心非。想著,他便帶著笑,沉沉地睡了。任由夕蘊怎麼反抗,也掙不開他,直到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也靜了下來。
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香甜的睡眠,夕蘊卻一直睜著眼到天亮。幸福,是不能隨便嘗試的東西,一旦嘗試過,就很難再割捨了。如同今晚被他緊擁著的感覺,夕蘊不知道下次被他這樣抱著會是什麼時候,她不敢睡,只想點點滴滴牢記住這種感覺。
第十一章
今天是清明,天色很陰霾,淅瀝的細雨斷斷續續地下了一整天了,入夜時,稍稍有些停了。
嚴府的燈火一直照亮了整條街,門口泊著無數富麗堂皇的馬車,不少百姓聚在不遠處湊熱鬧,聽著府裡頭傳來的歌樂聲。儘管平時裡大部分百姓都不太喜歡商人,然而這難得的各商會名流聚會,依舊為揚州添色了不少。
可嚴府正廳裡的氣氛卻極為怪異,時辰還沒到,有些人還沒有來,發起這次聚會的嚴鋒也沒有提早出現迎客。
歌聲裊繞,舞妓的舞姿也很曼妙,瓊漿珍饈,按說這待遇也不算差。只是角落邊端坐著的那夥人,著實讓氣氛熱絡不起來。
那是給展府預留的位置,展家三兄弟皆到場了,前段時間引起不少風波的錢夕蘊也來了。其實,除了鹽商會的,其他人倒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對這個被稱作“銀不換”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好奇。今兒一見,很是意料之外,不是印象中濃妝豔抹的女子。
烏蠻髻,拂雲眉,滿是靈氣的大眼,暗紫色的半肩寬袖衫,她半垂著頭,目光靜靜落在面前的酒盅上,不發一言,偶爾會忽地皺起眉頭,像是在煩惱些什麼事。玉肌香肩,一顰一舉,宛如一副活色生香的畫,讓人情不自禁地萌生出想收藏的念頭。
然而,美色當前,卻誰也沒有欣賞的興致。只因為早就聽說銀不換的性子以潑聞名,這展越浩也是個脾性暴躁的人,前段時間“揚州雜聞”上的事,鬧得如此轟轟烈烈,以這兩人的個性理應大吵一架。可眼下倆人卻都安靜得近乎詭異,彷彿暴風雨間的寧靜,一個不留意間就會有場腥風血雨般。
“去哪?”
就在場面正尷尬時,展越浩的低吼聲忽然響起。
眾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過去,只瞧見夕蘊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