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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搖頭。
“我再彈一次。”無痕說,“皇上您聽好了。”
琴音“噌噌”再起,蕭銘凝神聽著,一曲終了,他笑:“會了。”
無痕將琴擺到桌上,命蕪綺去將玉笛取來。
“這是一支琴簫合奏的曲,眼下沒有簫,我便以笛而代。”她望著蕭銘淡淡地笑,蕭銘瞬間明瞭,心情忽然有些激動。她這是邀他與她合奏?
他不由得想起初初相遇之後,朔月得了盟主之位,傾意閒在寫意山莊芙蓉林下設宴,傾城自芙蓉深處緩步走來,邀無痕朔月一笛一琴為她奏曲伴舞。
彼時芙蓉花好,笛音清嫋,琴音悠揚,傾城以舞“迎客”。
那時的他們誰也不知道“迎客”的主人便是當時林下吹笛之人。
世事,真是奇怪又多變。
蕭銘手按上“鳳鳴”,指尖一挑,音符如水散開。
無痕閉眸聽著,等到琴音第一次高音之時笛音越上,揚揚笛音掩在琴音之上,然而卻又極快地落下。
琴音低婉,蕭銘指尖慢捻,須臾一勾一挑再度躍起,而笛音在這裡再度跟上,然只瞬間就落了下來。
一笛一琴,配合的似是有些不符,然而蕪綺在一旁聽著,只覺得這樣極是好聽,聽著聽著,每當笛音急速落下時,心就會跟著揪一次。然而最終音止了,她只覺得心口那塊很難受,像是被東西壓著一般,透不過氣來。
蕭銘按著琴絃久久才平復過來,他垂著眸問:“這是什麼曲子?”
無痕將玉笛在指尖轉了幾轉,才幽幽道:“蘭音落。”
“蘭音落?”
無痕望著前方一笑,“蘭音落,雲深暗紅蕭,閒夢江山美人映。夜船吹笛雨瀟瀟,人語驛邊橋。”
“這詞……”蕭銘觸控著掌下琴絃,唇際漫出苦澀的笑,“怎的從未聽過?”
“皇上當然沒聽過。”無痕難得衝他得意地笑了下,“這是我從前無事之時改的。倒不是多好,只是覺著這樣很喜歡。”
“是不好。”蕭銘笑,“不符合作詞規則。”又問:“這是這首曲子的詞?”
“不是。”無痕說。
“那原來的詞是什麼?”
無痕閉著眼,搖著玉笛想了想,“忘了。”
蕭銘面上有些失望。
卻聽她接著說道:“這本就不是原詞,既然我已經改了,又何必想起前人所著,比個高下,讓自己不痛快呢。”
蕭銘雖有些不贊同,但又不得不承認她所言在理。
他還有奏摺要批,命內侍將摺子搬到西屋,他望著無痕認真道:“朕保證,你的腿一定會沒事。”
無痕垂眸一笑,“謝皇上了。”
等蕭銘進了西屋,蕪綺才走上前,搖著頭低聲嘆了聲:“公子,你真的忘了麼?”
無痕正看著“鳳鳴”出神,聽她這樣一問,眸光微怔落在悠遠深處。
許久才恍如低喃地說:“風過無痕,蘭、音、燼。”
蕪綺身子一僵,垂了眼眸。
往後的時間,無痕不再整日悶在屋子裡對皇帝視而不見,朝鳳宮路過的人時常會聽到悠揚好聽的曲子。於是,又有傳聞:“帝與儲後,琴絃瑟瑟,恩愛非常。”
這訊息傳到茹茹城的時候已是三月末,茹茹城御公子府中的合歡樹葉子正開得熱鬧,逍遙捧著藥碗轉到後院。
“該吃藥了。”逍遙站在門外提醒著裡面的人。
“咳,咳咳。”幾聲壓抑的咳嗽傳出,一會兒門就由裡面開了,長相清秀的少年目不斜視地接過她手中的藥碗,又關了門。
“哎。”逍遙嘆了一聲,走到合歡樹下自懷裡取出一張摺紙,翻開又看了一遍,又連連嘆了許久。
“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她皺著眉蹲在樹下,身後一個陰影罩上來。
“子悠,你說該怎麼辦?”她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樹枝戳著地上的影子,問道。
“公子最後的命令是一切聽他的安排,但不得讓他亂來。”子悠的聲音微有些澀然,“只是他在京城本就有人,你說能瞞多久?”
“宮中的人不是都被公子想法子撤了?”逍遙疑惑道。
“是撤了,但人的嘴豈是容易封住的?”子悠鬱郁地說,“我快撐不下去了。”每一次正面遇著朔月公子,她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目光幽幽的。
兩人一人蹲著一人站著正鬱悶著,忽聽前面有人急急跑來,來人湊到逍遙耳邊嘀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