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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就來。”她聽他低聲對大曹他們說。她放慢了步子,經過他身邊時,不自覺也停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
下午一路坐公交車來這裡的時候,她也曾偷偷地看著他的。當時他一直沉默,對著窗外流動的光影發怔。稜角分明的側臉,在那條灰藍色圍巾的映襯下,看起來更是異樣的清俊,可是又分明有種揮不去的落寞。此刻他的眼神,在煙霧繚繞中更加暗淡,只衝她微微一笑:“怎麼了?冷,你先進去吧。”
他不快樂。
因為那首曲子嗎?因為想起了背棄他的女友嗎?
鍾曉燃的心被莫名的傷感緊緊地攥著,哪怕坐在了溫暖的客廳裡,熱氣騰騰的餐桌旁,也沒能鬆開一分。
“來個雞腿好不好?”有人把一隻湯碗遞過來。鍾曉燃抬頭,對上大曹微笑的臉。
“謝謝。”她連忙接了。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以前見過你啊。”這個男生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向宇和小洛都在旁邊笑:“怎麼聽,都是拙劣的開場白。”
“嗯?”大曹看看他們,倒是一臉無辜,“我有可能給她拍過照,她的氣質很特別……”
“別理他,”樂銘風進來了,順手遞給鍾曉燃一聽可樂,“他就這樣,見了人就想著拍照。”
“嘿,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想拍的……”大曹在眾人的笑聲中大聲分辯。
見他又細心地把餐巾紙派到她面前,鍾曉燃忙抬頭衝他笑笑:“這是你的攝影室?”
“哪有,是我舅舅的,我替他打下手。”大曹拉開椅子坐下來,幾個人還在笑嘻嘻地揭短:“他也是藝大的,美術學院攝影系大三,不過你基本上沒可能在大學看見他……”
“對啊,這傢伙是逃課大王,最常乾的事就是沿街偷拍美女……”
“什麼偷拍,我都是正大光明地好不好?”大曹不理會眾人的打趣,轉臉對鍾曉燃說,“你以後想練鼓就來好了,我一般都在的。”
“好啊,謝謝你。”鍾曉燃笑,一眼看見他耳朵裡塞著耳麥,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你在聽音樂嗎?”
周圍忽然靜了下來。她瞥見樂銘風的眉頭皺了一下。
“你說這個?”大曹敲敲左耳上那個東西,微微一笑,“這是助聽器。”
回校的公交車上,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雪還在零星地下,一盞盞亮起的街燈,把細細飄落的雪花,映得好像飛散的星光,無聲地融化在變幻的光影裡。
“今天還開心麼?”樂銘風終於開口。
“嗯?哦,挺好的。”他之前的沉默,實在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以後要練鼓儘管去好了。”他看著她笑了笑,然後望向窗外,“大曹小時候生了場病,後來就有些弱聽……但他喜 歡'炫。書。網'音樂……”他頓了一下,把自己的雙手骨節捏得發白,“後來他就改學攝影了,說藝術是相通的……”
想起大曹明朗的笑容,還有那歌詞,鍾曉燃忽然有些難過。
“嗯……一定是相通的。”她說。
樂銘風看看她,笑了,輕輕拍了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他掌心的溫熱在手背上轉瞬即逝。她有點小小的失望。
十 暗戀這種事
十 暗戀這種事
暗戀這種事兒,對心臟來說,一向是種冷熱交替的煎熬。
聖誕夜發生的一切,算不算一種親近呢?鍾曉燃前所未有地胡思亂想了一番。她甚至做了個夢,夢見小洛他們來找她,在元旦晚會上主唱那首悲傷的歌。結果樂銘風在臺下看了,沉著臉走開。她追上去,他轉身,冷冷地看她:如果你要唱我寫的歌,我會寫給你,可是這是以前我寫給別人的,你為什麼要唱呢?
被段倚靈拍醒的時候,她的心還怦怦狂跳。
“夢裡幹什麼壞事啦?直嘟噥對不起呢。”段倚靈正忙著出門,“哎,我去排練,幫我打份晚飯哦。”
“……哦。”鍾曉燃慢慢抹一把額上的汗。
事實上,小洛他們並沒有出現,她也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樂銘風了。元旦晚會報名早已結束,她們系是一個集體節目,音樂小品,段倚靈參演了一個角色,天天早出晚歸地排練,連跟她八卦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鍾曉燃還是從她那兒得知,今年是文藝部的趙玫策劃,張羅出來不少新鮮點子,連校長都開始關注這晚會了。
整個學生會都在忙,那他作為頭兒,總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