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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沮喪的情緒。三年了,可以改變很多,或者,她已經忘了他了。想著那邊紹輝在等著他的答案,他把酒杯放到唇邊,啜了一口,眼光瞄著對面,嘴裡幽幽地說了一句:“割捨不下,回來看看。”
“你能呆幾天?”葉太太問。永逸把酒杯湊到嘴邊,他不急於把杯中的酒飲盡,而是下意識地啜著,眼睛透過杯子的上緣望著對面的方向,嘴裡心不在焉地回答,“也許會呆幾天,也許明天就走。”
該死!永逸心裡罵了一句,她仍然是那麼平靜,那麼從容,她的舉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雅了?她的神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安詳了?她那白皙的手指靈活地嫻熟地舞動,喘息之間,就把她手中的那個蝦皮剝掉了。
然後,她淺笑盈盈地將剝好的蝦肉直接遞到了紹輝的嘴邊。她仰著頭,她的的眼波發亮,她的臉色嫣然如酡,她的牙齒亮如銀貝,她的臉幾乎貼到了紹輝的臉上。“紹輝,”她的聲音柔的可以掐出水來,“我幫你剝,免得你的手沾上東西,拿著酒杯滑膩膩的。”
那紹輝就受寵若驚地張開了大嘴,快活地把那隻蝦吞了下去。
永逸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絲酸溜溜的感覺,他硬生生地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於是,整晚,亞馨就在不斷地給紹輝剝蝦皮,夾菜,舀湯,直把紹輝面前的碗夾得滿滿的,弄得葉太太看不下去了,“亞馨,你別老顧著紹輝,你應該照顧一下念念。”
亞馨就眉眼帶笑地反駁:“媽,紹輝是我老公,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然後,她會毫不避忌地拿著紙幫著紹輝擦淨嘴巴的東西,她的笑容更柔了,更嫵媚了,更誘人了。於是,那紹輝就更加得意忘形了,喝的更起勁了,而永逸呢!就很少說話了。
晚飯過後,幫著葉太太收拾好廚房,亞馨就回了房間,直到夜色深重,永逸都再沒有看見她。念念,早早地睡了。葉太太忙碌了一天,累了一天,也早早地休息了。
紹輝呢,帶著那微醺的酒意,硬賴在書房不肯回屋,最後也被永逸趕了回去。
於是,偌大的房間就只剩了永逸一個人。深坐在椅子裡,他百無聊賴地抽著煙。書房的擺設和很多年前一樣,他房間的東西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動。三年的光陰,物是但是人已非了。他心裡掠過一絲悵惘的情緒,心口的地方又不受控制地抽痛了。
她是幸福的!他絲毫看不出她的幸福有任何雕琢過的痕跡。那盈盈的淺笑,那嬌湉的表情,幾乎整個晚上,她都沒有看他一眼。女人,誰說的?女人都是世界上最健忘的動物。她忘了他了,她徹底忘了他了。這個意念一出,他那份失落的情緒更加深重,那份愴然的痛楚更加迷濛了。
深深地吸了口煙,他從椅子上起身,把煙掐滅,走出書房,隨手關了書房的燈。走廊的大燈已經關滅,只有貼在牆壁上的那盞小的不能再小的夜燈發著暗鬱微弱的光。夜已經很深了,世間萬物似乎都進入了睡眠的狀態,他又何必清醒?睡覺?人為什麼要睡覺?因為,睡覺可以讓你停止思想。
他不分緣由地在心裡咒罵了自己一句,想要回房間,轉眼看見對面紹輝的書房門半掩著,有燈光從那門縫中幽幽然然地滲透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心裡莫名一跳,完全無法把握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下意識地移動腳步走了過去。
停駐在書房的門口,永逸屏住呼吸,凝神聽了一下里面的聲音。書房裡面似乎沒有人,沒有任何聲響,一片沉寂。他沒有多想一個本能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屋裡果然沒有人,只有靠近書桌的一盞地燈兀自亮著。
幾年了,紹輝的書房也依然一如往昔。茶色的轉角書桌,同色的書櫃,布衣沙發,水晶茶几,還有牆角的一盆叫不上名字的綠植。他的目光把整個屋子溜了一遍,本能地停到了門邊的一個角落。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門口多了一塊小小的米色的地毯,地毯上擺著一個原木的地桌,地桌上擺著一臺電腦,一個筆筒,還有幾本書。地桌不高,可以席地伏桌而坐。靠牆是兩個黃色咖啡色相間的靠墊和一個毛絨的公仔。
這小小的角落,一下子牽引了永逸內心那份柔軟溫暖的情懷,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地桌旁邊那伏案而坐的小小的身影。
伏著那個地桌,幾乎是身不由己地,他貼著那塊地毯慢慢坐了下來。看見地桌上有兩本書,他信手抽出一本,這是一本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嘯山莊》。
隨意翻了兩下,他重新想把那書放回原位。在書放下的那個瞬間,他看到書中露出了一個紙角,他沒做多想,開啟夾著紙的那頁,將那張紙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