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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件單衣夾衫,藍灰色鑲黑邊,頭髮放了下來懶懶地垂在肩頭,若不去攪倒像極了一幅畫。
不得不承認,我看得有些出神,以至於慕瞳極不樂意地用手肘捅了我下。我怔了怔,朝他輕聲叨了句,“沒想到鮮于凕懶得連發也不束。”
慕瞳輕笑,揶揄道:“怎的,你剛才心裡是如此想的。”
我沒好氣地挖了他一眼。許是這細叨聲落入了鮮于凕的耳中,他終於抬起頭來,一雙眼錚錚地看了過來,我微瑟了身子。
“隋嵐,我們的賭約還算不算?”他開了口。
一股冷氣便由背心直竄上頭頂,我速度地琢磨著此中真意。難道他想新賬舊賬一起算,那我勝算有多少?但不管怎麼樣我隋嵐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我怯怯地抬了眼,試著答了個“算”字。
鮮于凕沒甚表情,冷看了我片刻,唇角動了下,接著又沉了下去。默了有那麼一會兒,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好,你的命我暫且存著,隨時要回。”
我一愣,擰著眉問道:“何意?”
“這意思嘛就是……”一直沒著聲的慕瞳卻搶著開了口,“意思就是,你哪兒也不能去,等著要了你的命為止。”
要命!我心中一塊大石墜得氣也喘不過來,讓我跟著他玄鷹騎,那還不真是要了我的命?“鮮于凕,我救過你一命,也算不欠你了吧,你怎麼能這麼小人呢?”
聽到我直呼其名,鮮于凕雙眼一抬瞥了我一眼,“我不也求了你一命。”
那塊大石頭頓時變成了冰石頭,我豁出性命去救的人竟然也跟慕瞳一樣是個賴皮的。
瞅著已近黃昏,春日融融地懶散照來,將那一地的落英都化作了金黃。我手搭涼棚望了過去,日頭落下之處正是杞山所在。我有個喜好,便是趁著落日黃昏睡一晌“午覺”,以至於誤了多年的好景緻,只可惜現今都都離開了,景也不為我而留。
“可要回去看看?”從身後走來的男子歡顏問道。
我不以為然,又舉步向前,“有何好看的?。”
“真不去看?明日後我們便起程,怕以後都沒機會了。”他又道。
我厭了慕瞳的笑,瞥了他一眼,依然乾脆地答道:“都燒得乾淨了,還看什麼看。”
“總還能尋著點灰燼吧。”他又道。
我懶得理會,兀自尋酒去了。
(2)
卻如慕瞳所言,燒得再幹淨,也總能尋著些什麼。
如毒信一般的大火,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留存在灰燼中的不是殘柱破瓦,而是那些殘破的記憶。總是細小得如灰燼,卻更是難以躲避。
“嵐兒,嵐兒,快逃。”
記憶伊始,亦有著這麼一場大火。
尚且記得那是炎夏的午後,日頭快要將院子裡的老樹點著了。從外破門而入的人將我團團圍了起來,那一雙雙亦要噴出火的眼睛瞪著我,好像要將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妖女,我等今日要拿你祭天。”有人衝著我大嚷道。
我識得他,他是族裡的長老,說一不二的人,他說要拿我祭天,那勢必……我瑟縮著身子,將臉掩進女子的裙折中,怯生生地叫著她,“姑姑……”
我不知我從何而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一年開始,我遇到了她。
“你叫我一聲姑姑,我便給你吃點心,給你買新衣裳。”她笑道。
姑姑!如此陌生的詞。為了肚子也罷,為了新衣也好,我乖乖叫出那兩個字來。從此,她便是我至親一般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年幾何?”她問,我搖頭。女子眉頭微蹙了一下,忽又舒了開,摸了摸我的額頭,道:“看似跟我那走失的女兒差不年紀,應該有六歲了吧。你若沒名字……”她與我對視,片刻又開了口,“那便叫嵐吧,亦跟我姓隋,隋嵐,可好?”
隋嵐!
而她,我的姑姑,便是那白鬍子長老的女兒。
而我,沒人能救,我被眾人拉了出去,綁在祭天台上,一把火從腳底燃了上來,點著了裙角。
“嵐兒,嵐兒,快逃……”
許是太小,記憶也不太清晰,只覺得昏昏沉沉中焚盡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整個村子、整個莊園。我躺在泥濘不堪的山頭,看著大雨熄滅了夜火,卻熄不掉心裡的恐懼。
那時便那樣傻,我在廢墟中坐了半月,還奢望著有人來讓我叫她一聲姑姑。
頭漲得發痛,我捂著額頭輕輕搖了下。旁邊的人遞來了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