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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一個長著一張圓臉的女子,跟嫦月頗有幾分相像。我只顧著喝酒,她只能我斟酒,一杯杯地怎麼也醉不了。
“姑娘為情所傷?”女子忍不住說話了,“這般喝可不太好。”
我沒答她,依舊去端桌上的杯子。
“倒不如哭出來。”女子又道。
愣愣地端著杯,一時忘了送至口邊。哭?倒好似沒了淚。“哭不出來。”我憤然。
女子陪我喝了杯,又道:“那你想死嗎?”
我愕然,抬頭瞪了她一眼,“為什麼要死?我活得好好的。”
她聞聲竟是一笑,“半年前,席公子來此可是一幅尋死覓活的樣子,那才是真傷心。”
我有些惱,如今我心痛得很,心涼得很,她有什麼資格說我不是真傷心?難道真要想死才是為情所傷?正想與她爭辯,門外卻來了個人。女子忙招呼了聲,倚在門邊說話:“席公子,不會是你傷了人家吧?”
我繼續喝我的酒,不理會兩人。
席湘沉是被老鴇使人找來的,想來是怕本姑娘沒錢結賬。被人強拉出院子時,天已經擦黑。席湘沉一路教訓我,要我跟他回慕府,我自然不肯,卻拗不過他,只得道:“那先請我喝一杯。”指了指街邊尚未關門的酒鋪子。
他嘆了口氣,由我拉了進去。
酒還算香醇,卻被我給糟蹋了。席湘沉抱著手,一杯也未動,憋了半晌才道:“走吧,將軍府那邊我會使人去說的,你先回慕府吧。”
我眼中一熱,不知為何淚卻在此時竄了出來,“我要回杞山,這雲朔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什麼將軍府什麼慕府?都他媽的算個屁。回慕府,你當沈慕瞳好心?一定被他媽的笑死。我死在這裡,絕不回去。”
他擰著眉,看我發完瘋才道:“那好,我著人去請三公子,看他怎麼說。”
一聽到他講慕瞳,我更坐不住了,撐起身子便笑道:“湘沉,你如今在大公子門下做事,難道還住在慕府?是不是搬去大公子那邊了,他沒對你怎樣吧?”
那張臉頓時煞白一片接著又漲了個通紅,自然是被我氣著了。只見他一掌拍在桌上,憤憤地出了門。
雨愈發的大,我向掌櫃要了兩壇酒和一些乾糧,又去尋了匹馬,趁著城門關上那一刻,策馬出了雲朔。
夜浸蝕著唯一一絲清醒,便是因為這不清醒,我竟然硬著頭皮衝進了一片林子。沒有方向的狂奔,只想著將雲朔甩得越遠越好。
春多夜雨,但沒想到這場雨卻下得不尋常,也不知是不是憐我傷心欲絕,一下便是三日,而本姑娘不才,牽著馬在林中足足轉了三日,卻還是未能走出去。
終於帶著的乾糧已經吃了個乾淨,唯獨剩了兩壇酒一滴未動。夜又落了下來,我靠著粗糙的樹幹,樹葉未齊,只能掩去一些雨。只覺得冷,就像那日沉湖時一般,真覺得自己快死了。
我摸出衣內的石頭,託在掌心,片刻便浮出一絲幽藍來。
“我到底是誰?”我啞笑。
八歲那年,被姑姑撿到。八歲之前的所有,都是一片空白。無父無母,我試著去追尋過,但是終於還是放棄了,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然而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雲娘說,我不可能平淡一輩子,原來她真的說對了。
白澤養著我,是因為我像某個人。金湯城的餘世子想娶我,定是因為知道什麼天下秘密。而鮮于凕……夕顏讓我相信他,他卻什麼也不讓我相信。
我將頭埋進雙膝間,最後一絲溫度慢慢自手中流逝,也許真的是快死了。
身體只餘下寒意,就像那年金湯城的破廟中,我等著慕瞳,等得快要死掉。若他也是為了天下,那……
“小嵐子,小嵐子……”
只覺得全身如羽毛一般輕盈,好像飄上了天,乘著風無所不往。但那聲音,卻如魔爪一般,將我狠狠一扯。驟然下墜,便要跌入萬丈深淵。是誰?
寒竟乍起,冷得我真打哆嗦。那聲音卻還在喚。
終於懨懨地睜開眼,湊進眼瞳中的是一張滿是胡茬的臉,雙眼微紅,也如鬼門關回來一般。
“慕瞳。”好似是我的聲音,只是有些啞。
“小嵐子。”
身子被他拉了起來,死命地攬進懷中,他一定是想殺了我,弄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我急咳了一聲,終於才肯放開我。
“你哪裡不舒服?可有受傷。”他一隻手貼著我的額。
我頭腦有些鈍,半晌才道:“我餓,還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