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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如今醫官還在給床榻上的曹姽把脈,大虎不敢造次,小虎也等著裹傷,一時氣氛十分凝滯。
榻上的曹姽還在昏迷,面色蒼白、牙關緊咬,身上因為先前撲倒的緣故,沾染了大片汙跡,白狐裘皮是再穿不得了,可到底還是裘皮,醫官並不缺這點眼力勁兒,他又看看康樂公的神色,才琢磨著謹慎說道:“稟報康公,天氣惡寒、淫雨連綿,陰邪入體乃是尋常之事,榻上的貴客只需好生休息,並無大礙。”
醫官並不知道曹姽摔馬的事由,此時將昏迷的原因歸咎到天氣上,反而是歪打正著,讓大家都心知肚明榻上這位是裝的呢!
康肅往帳子中僅有的一張高腿胡椅上坐下,甲冑發出一種冰冷清脆的響動,蔡玖這才敢稍稍打量,只見康樂公並非自己想象中一副虎頭燕頷的威儀長相,反而龐眉皓髮、白髯如戟,比建業朝堂上的文官元老們還像那麼回事,卻偏偏帶著戰場上淫浸而出的血性之氣,十足矛盾,十足震懾,蔡玖當下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康肅慢慢拿布巾拭了拭手,眼下帳內除了醫官,只剩下曹姽、大小虎和蔡玖,那蔡玖一看就不是個爺們兒,鐵定是從內宮出來的,那麼在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物。康肅皺了皺原本就深凹的眉頭,也不理他們,直接詢問醫官,聲音蒼勁而渾厚:“既無礙,多久才能醒?”
醫官一抹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該如何回答。
康肅明瞭他膽小,當下就不耐煩揮手:“你先下去。”
榻上曹姽在帳子中燭火的映照下,臉色比方才雨中柔和不少,胸口平穩地一起一伏,輪廓和眉毛依稀可辨當年女帝的模樣,被燭光照得眼睫時不時顫上一顫,顯得分外荏弱,與傳說中的小魔星大不相似。
康肅也不細看,坐在原地吩咐吳爽將自己帳中的文書抱來,金刀大馬地就坐在曹姽帳子裡批閱起來。蔡玖看那一摞高高的絹帛竹簡等物,心裡叫苦,他們下去臨時換了些乾淨衣裳,大虎讓粗使下人打了熱水,在內間用熱巾子給曹姽暖暖身子,也給她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曹姽硬是按捺著不動,漸漸覺得難捱,渾身都因為貼著身下堅硬的床榻而僵硬。實際上,哪怕她現在躺在平日臨秋齋柔軟的錦榻上,恐怕也不會更好過,誰能清醒地撐著在榻上動都不動如此長的時間?
她手心和脖子裡都是汗,心裡大罵蔡玖也不機靈點,怎麼不把康肅哄走?其實蔡玖是想這麼幹,可惜沒這個膽子,除了大虎每隔一刻去看看曹姽,營帳裡只有康樂公批閱文書的沙沙聲。
就在這時,曹姽的肚子驚天動地地叫了起來。
他們整日趕路,且乾糧粗糙,曹姽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勉強過水咬了幾口。此時入夜已久,自然飢腸轆轆,加上帳中又是肅靜,牛皮蒙著的厚帳將雨聲隔絕在外,越發顯得曹姽肚中鳴叫和九天神雷一般,蔡玖幾乎忍不住笑起來,硬是憋了下去。
見實在裝不下去,曹姽嘴中嘟囔幾句,作出一副方才清醒的樣子,又結結實實伸了伸手腳,才摸著肚子坐起來。
她明明知道康肅已坐了快一個時辰,康肅也知道她在床榻上裝模作樣了一個時辰,兩人隔著昏黃燭火打量彼此,良久康肅鼻子裡“哼”了一聲,當下曹姽心裡就怒意勃發,心想這個老兒忒不識好歹,自己看他一方封疆大吏,又是母親的恩人,自己也就不計較他那番下馬威,可是如今當面輕視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康肅仗著在此地駐守已久,已然目無尊上了?
二人就這般僵持了幾乎一刻,任誰都沒有想到康肅竟然爽快地先低了頭,他放下手中文書,站起朝曹姽一拱手:“臣康肅見過公主!”
曹姽一喜,覺著自己身上天家威儀到底懾人,康肅不敢當面與她作對,未想還沒等她得意完,康肅已經坐了下去,摸著鬍子感慨道:“臣今日初見公主,倒似看見當年陛下十數歲時一般,頗為懷念。”
就算曹姽知道自己糊不上牆,乍聽康肅這番話語也不由輕飄飄起來,作為母親的子女,聽人讚自己有乃母之風真是再順耳沒有了,她甚至都暗自決定不計較康肅方才的失禮之處。
誰知康肅隨即話題一轉,瞥著曹姽微翹眼角道:“可惜相似處不過一分,倒有九分像足慕容傀那個蠻子,空有蠻性,幾無大志。”
曹姽大怒,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正要怒斥康肅無禮,肚子竟然搶先又叫了起來,她起身又急,只覺得腳下一軟、天旋地轉,若不是蔡玖上來攙扶,恐怕又要跌倒。
康肅冷眼旁觀,待曹姽又坐回床榻上,才涼涼補上一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