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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閤眼?曹姽覺得肚子更疼了,想想那種想睡不能睡的慘境連臉色都要發白,根本不敢一口應承下來。可是要她和這個虯髯大漢分享一條褥子,她也說服不了自己就這麼屈服。想到自己為何會落到這個境地,結果還是因為二人結下的樑子,讓她以為自己可以贏回一城,才生出這許多事來。
吃飽了肚子人就有力氣想事,就這麼一會兒曹姽已經胡思亂想了許多,臉上忽白忽紅,明顯被氣壞了。阿攬越發懶得理會她,見她僵著,也不願虧待自己,重又拉過褥子一角蓋在自己腰腹上,自顧自閉上眼睛。
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終於徹底激怒了曹姽,曹姽這回下了全身的力氣,一扯把整個褥子都扯得揚起。她還來不及得意,褥子已經掉在了火堆上,本就熊熊的火焰碰上棉花,一下子躥得老高。
曹姽還來不及喊,身邊人已經暴起,一把將褥子掀到一邊去,解下身上寬大的襖子,蓋在褥子引燃的地方,撲滅了作怪的火苗。
這番變故實在太快,還沒等曹姽有所反應,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只剩下地上一條原本發黃發黴,如今還散發著焦糊味破了個大洞的褥子,曹姽咬著唇雙肩抖動,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二人僵持一刻,阿攬將那褥子整個提起,拍了拍灰塵,兜頭罩在了曹姽身上,蓋出一個小山包。小山包不時就抖動兩下,卻不見人出來,時間慢慢流逝,裡頭偶爾會流瀉出輕輕的抽泣聲,一會兒小山包就像不斷傾斜的沙堆,沿著樹壁滑倒下來,最後裡頭的人睡了個四仰八叉,顯見是哭累了便睡了過去。
阿攬這才走上前去,怕曹姽悶死,他掀了那塊不成樣子的褥子。裡頭的人伏在草窩上,臉上還暈著兩團激動的紅,彷彿應和著火光明滅在跳動,長睫毛偶爾隨夢境顫抖,掛在睫毛上的淚珠隨之閃爍。
但她睡得明顯不安穩,雙手還緊緊揪著自己腹部的衣服,在夢裡也緊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舒服。
阿攬輕嘆:這還是個孩子。
他照舊輕輕拉過褥子一角,坐在曹姽腳邊,和衣閉了眼。但他沒有睡,曹姽指望不上,只好自己辛苦一些守夜。許是因為他身上熱,過了一會兒一雙冰冷的小腳就摸索著熱源伸進了他的懷裡。他僵硬了一下,又感觸那腳實在凍得厲害,他隱約明白曹姽這女孩兒此時身子不易,最後只好一動不動,任她的雙腳從自己身上取暖。
那腳倒也老實,曉得伸在他膝窩裡暖和,乖巧得並不動彈。
火塘燃著,有人暖著,曹姽睡夢裡漸漸沁出汗來,抬手甩了上半身的褥子,嘴裡也喃喃自語,聽不分明般地嚶嚀數聲。
阿攬打眼看過去,不由自主又是一僵。原來曹姽中衣撕去一片,再也系不緊,此時襟口已經大開。裡頭心衣因為翻滾歪斜開來,露出一大片粉潤雪白的面板,因此她前胸上幾個微微淤血的指印顯得觸目驚心,隨著她呼吸起伏在那片微隆上昭示自己存在,而她嘴角、耳邊還有齧咬出的血痕,此時睡夢中褪去一身張牙舞爪,顯出別樣的可憐與誘惑來。
阿攬又輕嘆:這哪裡還是個孩子?分明已經會折磨人了,不論是當年雞鳴山下,還是如今文衝小道,亦或是眼下深山雪嶺。
許是睡得不舒服,曹姽一個大喇喇地轉身,把褥子又踢到了地上。這不過小事,她一個甩腿,腳尖正中毫無防備的阿攬的腿窩,痛得男人當即彎下腰去,半天起不來身。
而這罪魁禍首卻敞著胸,睡得正憨實。
阿攬低咒數聲,終於紅著眼睛,把褥子夠回來,又探手給曹姽理了理衣襟,重新系了那條破爛的中衣帶子,這回是無論如何不讓曹姽捂腳,只是好在被窩裡已經熱了,下半夜過得風平浪靜。
只是靜得可怕的深山夜裡,除了火星偶爾爆起的“噼啪”,終於還是冒出一句恨恨的男聲咒了句“小妖精”,只可惜睡著的那人全然不曉得。
翌日一早,曹姽懶洋洋伸個懶腰起來,正想喚大虎上來服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淪落險地,只求平安逃離,哪裡還能指望奴婢環繞的日子。
她草草披上不堪用的絹制外衣,又裹上用來墊在山下的裘衣,環顧四周,發現日光照進來,寬敞的樹洞裡倒也不暗。火塘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只餘下淡淡的焦炭味,林子深處有不知名的鳥叫,給這萬物沉寂的冬日帶來莫名一絲活力。她悄悄又去看底下兩隻大貓離開了沒有,偏巧又看到它們萬分恩愛的樣子。
她撇了撇嘴縮回頭,發現另一個人不在,因為沒有下雪,外頭雪地上留著一串往外走的腳印,曹姽知道他們尚有存糧,不至於要冒險出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