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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跪了下來,也不解釋:“母親明鑑,那兩人受傷之事,是女兒做的沒錯!”
慕容傀很是意外,看看曹致,又看看曹姽,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著把曹姽從地上提起來,聲若洪鐘地讚道:“那王陸小兒是你教訓的?幹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第十七章 (預祝三八加更)
曹致冷怒道: “慕容傀,你要麼閉嘴,要麼出去! ”
慕容傀訕訕放下曹姽,給了女兒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退到殿側自己平日慣坐的圓墩上,靜默不言。
哪知道曹致卻道: “做事瞻前不顧後,還是被你兄長的宮門禁衛抓到,且周威正直,這要如何瞞過皇城內外? ”她又不解道: “朕觀你先前心儀那個王慕之,平日多有親近之舉,如今怎下這般狠手? ”
曹姽臉一紅,不自在地囁嚅道: “女兒從前沒見過這般好看的郎君。 ”
慕容傀冷哼一聲,低聲嘟囔了幾句,曹致則失笑,藉著荀玉的手抿了口茶道: “朕倒不知你這般愛美色,既愛美色,怎又捨得毀傷? ”
大殿空曠,母親的話一字一句敲進曹姽耳朵裡。戀慕嗎?從前是有的。前世母親過世後,父親不欲留戀這江左的傷心地,待在遼東不肯回來。兄姐已變成墓碑上的明德太子和豫章公主,化為黃土漠漠。至於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御座上,四顧無人,只有一張張想從自己身上得到權勢和榮耀的臉。
她不是不懂,只是懶得理會,滿心只願恣心暢意地過完一輩子。沒有人期待過她能做皇帝,她委實也做不來。
然而因為母親的遺命,王慕之像一道光亮一般破開她無趣而晦暗的人生,他容貌堪為仙人,又刻意溫柔稱意,曹姽一個才及笄的女子哪裡能夠生受?那時節真的曾全心全意依賴過他,她以為自己的郎君是亂世的高山流水,哪知道他卻是個俗世的混黃濁流,百般心意都不敵那個高臺上孤零零的位子。
曹姽一抖,聽得曹致沉沉追問一句: “觀音奴,回答朕! ”
她還是說不出口,因她能想到母親的痛心、阿爺的暴怒。
承德初年那場變亂她早已記事,後來做了帝王,私密卷宗也閱過不少。叛逆如吳興沈氏者的討伐檄文便這樣寫: “偽臨朝曹氏者,性非和順,地實微寒。 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誓清妖孽。 ”
那檄文文采卓然,她至今猶記得。然檄文之下,則是江左血流千里,吳興沈氏連同一眾逆反之人盡數被屠滅的結局。
檄文或還是文人雅緻的說法,那些所謂的勤王人馬勤的哪裡是什麼司馬氏,他們不過是不能忍受一個女人坐在至尊的位子上,便把牝雞司晨、閹宦之後的侮辱之詞拿來做文章。
至於底下的那些粗俗士兵,則直接罵母親是個 “底下豁口的雌貨 ”。王陸二人的話,不過是當年這件事的遺患。
若非鐵血鎮壓,曹姽真不知父母會如何,而自己與兄姐的命運又會怎樣,但這段往事,卻是曹致與慕容傀鮮少提及的禁忌。
於是她選擇隱瞞,也不敢看曹致,直截了當答道: “那陸參為妹妹抱不平,恰好我同在書閣裡,一時氣憤便暈了神智,把竹簡都推下去傷了人。 ”
陸亭君之事眾人都心知肚明,曹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江左大族以陸氏為首,朕這番將陸亭君召入臺城整治,就是不想讓你受委屈,然流言不過就是流言,朕不能公開懲治陸家。你如今這番動手,要朕如何保你? ”
慕容傀終是忍不住: “你這做母親的若捨得貶謫阿奴,乾脆就把她貶到遼東,和阿爺我放馬牧羊,不知多快活。 ”
曹姽卻不敢接慕容傀的話,只等曹致細細凝神後被問道: “你通宵在排雲書閣做什麼?朕竟不知你有這等做學問的毅力。 ”
這話說得曹姽臉又一紅,她只是恍然夢中記起前世的一份奏疏,可惜夢裡的自己滿心只有王慕之,卻不記得那份奏疏頂頂重要的內容。但她有了方向,便按捺不住激動,才入夜回排雲書閣翻找史書: “阿兄同我說母親要考校巴郡事宜,我才 ……”
“平日不讀書,事到臨頭才知向學。 ”曹致語意淡淡,聽不出喜怒: “今日不是大朝會,僅是東堂私下議政。你若說得好,朕便令你將功補過。若是說得不好,你就給朕去永寧寺好好清修一番,免得又生事端。 ”
曹姽心裡一喜,朝慕容傀使了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