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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守寡近十年,以前連溫飽都沒有保障,過了今天不知有沒有明天,心裡自然古井無波不做他想。自從到樂思齊身邊,不僅生活有保障,生活質量連著提了好幾個級數,初見段勇時芳心暗動,幾個月來,對身邊出現的異性,還真仔細打量過。她在後宅,來來去去的都是前院的管家和僕人,哪及得上她受樂思齊信任呢。地位沒得比。
景福樓的管事,不僅是良民,而且前程遠大。過兩年成了掌櫃,風光不說,油水還多。她一聽就動心了。
見女兒黑著臉跑掉,她又氣又急把女兒罵了一大通。冬兒一氣兒跑到宴息室,對一邊品茶一邊看書的樂思齊抱怨道:“小姐也真是的,怎麼想起給我娘做媒來。”
樂思齊見她咚咚跑來,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眼眶中淚水轉來轉去的,又氣又委屈的樣子,不由失笑,道:“你總歸要出嫁的,你娘才三十出頭,日子還長著呢。你出嫁後,她會孤單寂寞的呀。”
冬兒羞紅了臉跺腳道:“小姐說的是什麼話。我一輩子陪著小姐,哪裡也不去。”
樂思齊笑道:“真是傻丫頭。”
她沒有結婚的打算,可不代表她要把身邊的人留成老姑娘。冬兒母女並沒有賣身,她也不可能真當她們是奴婢,來自現代的她,沒有這樣的思維。
冬兒上前拉樂思齊的袖子。道:“小姐,你快收回成命。我不想有不相干的人把我娘搶走。我娘是我的。”
樂思齊放下書,凝視她道:“就算你娘再蘸,她也是你娘。你們有著最深的血脈,誰也搶不走。華管事成了你的繼父,可不再是不想幹的人。”
冬兒跪下道:“總之。冬兒不願娘再嫁。”
樂思齊微微嘆口氣,既然她這麼堅決,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鄭氏罵了一會,才在小丫鬟服侍下重新洗了臉,整了整衣裳,過來上房。
冬兒低著頭在旁邊侍候。見母親進來,拉下臉垂下眼瞼。一言不發。
樂思齊讓她坐了,把冬兒的意思說了,道:“你考慮一下,要是願意,我再和華管事提。”
鄭氏低聲道:“謝謝小姐。”眼神犀利地瞪了女兒一眼。冬兒假裝沒看見。
華管事卻不知自己與喜事擦肩而過。他負責景福樓的清潔工作,是幾個管事中最沒有油水沒有前途活兒又最髒的。有一丁點兒沒有清潔好,不要說客人會罵,康文先就敲打他了。
景福樓要開分店。意味著大把的機會職位。他可不願再守著幾個雜役了,沒前途呀。
呂簡生住的客棧離景福樓才三四十丈,步行也可以。樂思齊天天讓馬車接送,完全是尊重他,他年齡也確實大了些。
頭兩天對環境不是很熟,他也就坦然接受了,這兩天他都打發車伕回去,自己讓孫子扶著,緩步而行,全當散步了。
才到景福樓大門口,一青年搶步上前,恭聲道:“呂大掌櫃來了,快裡面請。”
呂簡生看著這人面善,見過幾面,穿的是景福樓管事的服色,卻記不起這人是誰。
把呂簡生扶上樓,華管事親自上了茶,才退下。
一連幾天,呂簡生想不通這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熱情,問孫兒。呂中想了想,道:“會不會他看爺爺年齡大了?”
“胡說,”呂簡生很不高興地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到不能動彈了。”
您老今年七十一。呂中心裡嘀咕,可不敢倔嘴。
康文發現連著幾天,辰時初,華管事開始出現在大門口,有事沒事的總在那裡晃盪。然後呂簡生爺孫進來,他扶著人家上樓。他這是什麼意思?
康文百思不得其解,和樂思齊閒聊的時候無意中提起,道:“……是不是活兒太輕鬆?他閒功夫太多?”
樂思齊問:“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康文想了想,道:“我瞧著有四五天了,具體不知道,我問一下朱大成。”
朱大成天天下了門板後在大門口站著,大門口發生點啥能瞞得過他?
樂思齊笑道:“不用。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康文一臉不解。坐在旁邊的呂簡生也不明白,問:“東家的意思……”
樂思齊笑著反問:“呂掌櫃覺得這人怎麼樣?可還合用?要是合用,不妨帶去永定分店。”
永定分店還沒選址,呂簡生這兩天就要離開去永定,在那兒選址開店。這幾天與樂思齊商量的是分店走平民路線還是高檔路線。兩人爭執不下,呂簡生才多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