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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首不敢有所回應,不知此話何解。
她又開口,竟是重重一嘆,“見放的忌日快到了,你可知曉?”
我怔了怔,隨即朝她叩頭一拜,一字一句輕聲道,“懇請陛下,準奴婢去公子墓處守陵。”
夏時流光篇 第九章 為生求守靈(2)
守陵之人,外人不得探視,起居皆是由專門的宮侍進去傳遞。
公子的牌位移進了忠烈祠,守靈之人便有未滿十年不得出忠烈祠的規矩,一與外界隔絕,李見微也害不到我了。
以前我聽李見微提起過,忠烈祠並沒有一般家宅的祠堂那般小,正殿偏殿一應俱全,如此一來,若是女帝準了我這請求,只怕還揀了個大便宜。
女帝的心思自然比我的深沉許多,可夏力卻大驚失色與我一齊跪下,滿臉不可置信地震驚道,“蘇蘇,你在說什麼傻話!”
我默然直視地面,女帝又是一笑,“你可想好了?此去經年,若非重大變故,你的青春也都耗在那裡面了。”
我咬牙拜倒,“奴婢不怕。”
在忠烈祠守陵,尚能見光,想著有公子之靈,也不會太苦悶,再難熬,總也好過那幾年被陸景候關在囚牢暗室之中的日夜折磨。
陸景候既說母親早已自殘成性,想必也對我再無所求,我便再自私一回,為了自保拋棄這世間紅塵罷。
夏力抬起我的肩,死死地掐住逼我與他直視,“蘇蘇,你不能去那裡,你教我怎麼辦!”
“夏將軍……”我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女帝卻是開口道,“阿力,你明知你自己真正愛的是誰,卻為何總要痴纏旁人 ?'…87book'”
他驀然怔愣當場,面色一片青白,我心中再難起漣漪,朝女帝拜了三拜,又側身過來拜倒在夏力面前,行足了大禮,“謝將軍往日照拂之恩,若有機緣,再來還昔日之情。”
“蘇蘇……你還答應了我一條瓔珞穗子,你還沒給我,你怎能……”
“阿力!你是堂堂大夏國將軍,莫要再如此兒女情長,”女帝低喝,轉而又朝我威嚴道,“你既打定主意,現下又正是夜深,便直接隨內侍去往佑國殿。”
我又是一拜,再不看其他,起身便出了御書房。
身後似乎有一陣響動,衣襬紛亂拂動之音與一眾侍衛牢牢架住那人的聲響交疊在耳後,女帝低低道,“捆結實了,送回他將軍府上去,”隱約又道,“以後若少了朕的恩准,你休想再進宮攪和。”
夏力大聲喊了一人的名字,似乎是有個白字音,我心裡驀然一動,那日陸景候說的,也正是京中的白家醫館,只是這些年,醫館我去過不少,只唯獨沒有一家姓白的。
也罷,我早已走出了這局,在我前方的,是與過往擺脫乾淨後一片新鮮燦爛的大好時光,縱是無人作伴,也應是心無旁騖,不再有牽掛了。
佑國殿的正殿便擺放著前朝忠烈的牌位,我舉著燭火依序將殿內四角的長明燈點燃,剎時清輝流瀉,內侍走時與我指了檀香爐子,我走過去將之也一併燃上,沉香陣陣,氤氳如蓬萊仙境。
我閉目站了一會,隨即睜眼在殿內細細看了起來。
找了極久,總算是被我尋到了見放公子的靈位。
驍騎神勇天威將軍李見放之位。
前面還有一長串,我已是無暇去看,滿心滿眼都只餘見放二字,這定是世間最溫柔的字眼了。
我只要一想起,都會禁不住揚起嘴角笑出聲來。
只是,他的容顏,我卻再不能見。
牌位之上有些浮塵,我斂著袖子細細與他拭了,輕輕放下後又回身走到神龕之前的蒲團上跪下來,朝他的靈位叩了三叩。
公子,我此生,便常伴你左右了。
殿門外有人尖著嗓子輕聲喚我,“蘇蘇姑娘,還有件東西要送給您的。”
他言語極是恭謹,我也不敢怠慢,忙開了殿門一角,月色下一瞅,是見過的熟人面孔,他湊過來一笑,頗有些神秘兮兮,“蘇蘇姑娘,將軍被送出宮去還不忘吩咐咱家與您送傷藥來,咱家不敢擅作主張,來時已問過陛下,所以這藥是陛下賜的,姑娘放心服用著,這可是解百毒的好藥吶!”
他一說話便搖頭晃腦,眉飛色舞地簡直要舉腳蹦躂起來,我抿嘴好笑,謝了恩後又想了想,“王公公見識多,我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姑娘但說無妨,”他又是抬起食指來一番搖頭晃腦,“要說這宮裡頭,便是連哪片草叢裡頭有螞蚱下了小螞蚱,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