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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在想,這十幾二十兩銀子不過是備一份節禮,去年曹五太太過來,說是曹五爺想捐個監生,從曹氏那裡拿了少說有一百兩銀子呢。不過那是曹氏自己的嫁妝,蔣錫知道了也照樣未曾說什麼。
招待曹五太太用過午飯,桃華帶著柏哥兒去午睡,燕華要寫字,各自都回房去了,曹氏這裡只留下個青果伺候,這才問曹五太太道:”哥哥這些日子可好?差使當得如何?”
曹五爺二十六才考中了個秀才,兩次鄉試不成,便說這輩子大概也考不中個舉人了,棄了書本另外琢磨出路,最後盯上了捐監生這條路子。曹家人口多,曹五爺是個庶出,親孃又去得早,成了親就分出來,指望不著家裡賙濟,只得自己湊銀子。去年過年的時候,曹氏生了柏哥兒,曹五爺帶著一家子過來道喜,就跟曹氏提了這捐監生的事,說是有個縣丞的位子,只要捐出來,再走走門路就能到手。
曹氏跟曹五爺一母同胞,且她被前夫家裡趕出來那陣子,是曹五爺將她們母女兩個收留在家裡,日常也不曾虧待了,後來又給她選了蔣錫這樣的好親事,心裡自是感激的,當即就把自己嫁妝銀子拿出來,給曹五爺謀成了這事兒。如今哥哥在紹興大小是個官兒,離著也不遠,曹氏自是歡喜的。
曹五太太聽她這麼一問,卻是倏地就把眼圈紅了,倒嚇了曹氏一跳,忙問怎麼了。曹五太太便拿手絹按了眼角,要哭不哭地道:”妹妹不知道,你哥哥如今可遭了罪。剛到紹興時還好,自打上頭換了位縣令老爺,看你哥哥就不順眼。只給他派那苦的累的活兒,什麼清點軍戶、押送糧米,天天東奔西跑,稍有一半點兒錯處,就被上官申斥……”
曹氏一聽就急了:”這是怎麼說的?哥哥是哪裡得罪了縣令不成?”
曹五太太索性抹著淚道:”並不是你哥哥要得罪他,是當初你哥哥託的那位大人,跟這位縣令老爺不合。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是怎麼個不合法,只是見你哥哥一天瘦似一天的,真是……”
”這,這可如何是好?”曹氏並不是個有主意的,曹五太太這樣說,她也只跟著著急,卻想不出個辦法來。
曹五太太從手絹子後頭悄悄看了看小姑,抽噎著道:”我想著,怎麼也得給你哥哥換個地方,不然再熬這麼幾年,你哥哥那身子怕是都要垮了。我打聽了一下,如今倒真有個機會,可,可少說也得有五百兩銀子。”
曹氏倒抽了口涼氣:”五百兩!”她是庶女,曹家子女又多,出嫁的時候總共不過給她置辦了三百兩銀子的嫁妝,在婆家八年花用得不少,被趕出門的時候攏總也不過還剩一半,這幾年都陸續填給曹五爺了,如今曹五太太張口就是五百兩,她哪裡拿得出來?
”是啊,這數兒實在太大了,姑奶奶也知道,咱們家裡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個數來啊,總不能為著這個再去借錢不是?”曹五太太嘴上說著,眼睛卻悄悄地在曹氏頭上身上來回地溜。
這個小姑,初嫁不成,再嫁倒是有福氣。蔣家開著藥堂,又有鋪子又有莊子,銀錢上寬裕得很。曹氏嫁進來就做當家太太,如今生了兒子底氣就更足——不說別的,單看曹氏身上穿的衣裳,就是上好的妝花緞,頭上插的是赤金小鳳尾簪子,手腕上還有一對赤金鏤花鑲珠鐲子,上上下下的加起來,也值個幾十兩銀子呢。
曹五太太看著曹氏的妝扮,忍不住就想低頭看看自己。固然她今日是來哭窮,不好穿著新衣裳新首飾,可家裡最好的衣裳首飾,也跟曹氏比不得的。小姑當初被夫家攆出來,若不是做哥哥嫂子的收留她,哪有如今的好日子?曹五太太越想越是理直氣壯,索性拿手絹兒掩著臉抽噎起來。
曹氏手足無措,半晌才道:”這,這五百兩,實在是,實在是太多了……”她的嫁妝是不剩幾個了,蔣家倒不是出不起這五百兩,可明晃晃拿夫家的東西去貼孃家哥哥,蔣錫再大度怕也不成的。
曹五太太抹了抹眼角,看看屋裡屋外並沒別人,一個青果那是曹氏從曹家帶來的陪房的女兒,算得上自己心腹,便不再遮掩,小聲道:”五百兩銀子委實太多,你哥哥也實在籌不起來,不過,還有另一條路的。”
曹氏忙問:”還有什麼法子?”
曹五太太就指了指頭頂上:”你哥哥想著,去京城給本家太夫人賀壽……”
她說的這個本家,指的是京城裡的定海侯曹家。
老定海侯跟江南曹家的老太爺是同一個祖父的堂兄弟,只是兩人後頭走的路真是天差地別。老定海侯去了兩廣,趁著國朝初建四方未平的時候,拼死拼活掙出個侯爵來;曹老太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