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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說了,這是因為老二,怎麼轉頭卻去找你三弟妹的麻煩?”於氏皺著眉頭,不悅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也回去歇著吧。過些日子老二會自己買處宅子搬出去,到時候你眼前也就清淨了。至於說老大——衙門裡頭說什麼的沒有,就不為這事,也會為別的事,讓他沉住氣才好。”
小於氏見她臉色實在難看,不敢再說什麼,輕輕應了一聲就帶著丫鬟退了出去。她一走,於氏閉著眼睛坐了片刻,也對身邊的丫鬟擺了擺手:“你們也都下去吧。”
伺候她的兩個丫鬟銀柳和雪柳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到於氏身邊已經五年,知道她的性情,也不敢多言,扶著她進了裡間便都退了出去。
於氏在屋裡站了一會兒。蔣家尚儉,這屋子陳設自然並不華麗,卻是處處見精心。一張紅木百子千孫床靠牆擺著,床架上雕刻著一個個嬉戲的小孩子,象徵著人丁繁盛,多子多孫。
這張床自然是於氏的嫁妝,進門已經四十年了。雖然當時做得精細,漆也上了一層又一層,但畢竟年代已久,當初那種光潤的紅已經轉變為褐色,就彷彿在流水似的時光中漸漸衰老了一般。
這床上始終擺著兩隻枕頭和兩副被褥,然而有一副已經長久不開啟了。於氏站在床前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卻拖著腳步走到了床尾。那裡的牆壁微微向裡凹進,設了一個佛龕,裡頭供著一尊觀世音菩薩像,前頭鋪著個蒲團。
佛龕不大,但裡頭供的白瓷菩薩也只有一尺高,因此看起來還是有點空蕩蕩的,因此佛龕裡頭擺了一隻桃木小櫃,菩薩就供在這櫃子上頭,而櫃子門緊緊關著,上頭還掛了一把白銅小鎖,看不見裡頭放了什麼。
這佛龕於氏是不許丫鬟們動的,平日裡也總是她自己來擦拭清掃,櫃門上的小鎖當然也只有她有鑰匙。這會兒她取了三炷香點燃供在佛前的香爐中,自己就在蒲團上跪了下去,喃喃地誦起經來。
倘若此刻有人聽見她在唸誦的經文,恐怕免不了會有點疑惑,因為於氏唸的並不是一般婦人在觀音像前常唸的《心經》或《妙法蓮華經》之類,而是用來超度亡靈消解業障的《地藏菩薩本願經》。
雖說菩薩自體性來說平等無二,只要信心虔誠,念什麼經都行,無須著相。但京城中婦女多供奉觀音,在觀音前多念《心經》或《妙法蓮華經》或《大悲咒》也是約定俗成之事,似於氏這般供了觀音卻只念《地藏經》的,實在少見。
於氏對《地藏經》已經熟極而流,張口即來。她一邊唸經,一邊抬起頭來看了看燭光中一臉慈悲的菩薩,目光觸及到菩薩像的臉龐,卻又彷彿不敢直視似的垂下眼睛,盯住了鎖著的櫃門。她盯得那麼專注,彷彿她的經文不是念給菩薩聽的,而是念給那櫃子聽似的……
於氏在房裡唸經的時候,曹氏等人已經回到了東偏院。曹氏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觀察著桃華的臉色,等進了院子,終於忍不住道:“桃姐兒,你方才說去靖海侯府的事……”
“明日讓人送帖子去就是。”
曹氏先是一喜,隨即又擔憂起來:“可送帖子——會不會太怠慢了,我聽說靖海侯府上客人很多,這帖子能不能送到太夫人面前……”
“太太——”桃華站住腳,轉身看著曹氏,“送帖子是盡晚輩的禮數,至於太夫人見與不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據我所知,曹家外祖父與老侯爺也是多年未有來往了,太太來京城也只是為伯祖父祝壽,並非定居,送帖子上門問安,禮數也就夠了,未必非要見面不可。太夫人年紀長了,若為了見客勞動,做晚輩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曹氏張著嘴不知說什麼,眼看桃華已經帶著蔣柏華回自己屋裡了,也只得帶了蔣燕華往另一邊屋中走。一進屋子,曹氏就打發了丫鬟們出去,嘆了口氣:“原想著你姐姐說了這話,就用不著咱們再費心思了,想不到……”看桃華的意思,根本就沒有想著要見靖海侯太夫人。
蔣燕華皺著眉道:“我早說咱們自己去送帖子,娘拖拖拉拉的不肯,這下可怎麼辦?”
曹氏辯解道:“我不是不肯,只是找不到人。你說,是讓白果去,還是讓萱草去?這家裡的人,咱們孃兒倆能支使得動哪個?”
蔣燕華也有些啞然,半晌忽然道:“不是還有個茯苓嗎?”
“茯苓?”曹氏大搖其頭,“那丫頭可是桃華的人,再說了,她是蔣家的家生子兒,我可用不動她。”
蔣燕華卻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娘,茯苓現在可不是姐姐的人了。”桃華為什麼把她送到曹氏這裡來,不就是為了懲戒她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