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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換了個武將出來說這番話,定要被人抓住痛腳——你是說先帝當年乃是遷怒醫官嗎?是說先帝怒中失言嗎?你不知道皇帝金口玉言,只能對不能錯嗎?
偏偏說這番話的人是個御史,御史本就靠嘴吃飯,這番話經他說出來,人人都聽得懂其中意思,但找不到可以抓的把柄——此御史未說先帝一句壞話,反而把先帝捧成一個知錯就改的人,連《左傳》都說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唯其先帝不以非為是,才正見先帝之賢德,爾等扭曲先帝之意,就是要抹黑先帝名聲。
總之他這一番話,叫不少掀蔣家底牌的人都閉上了嘴。尤其之前還有人說,以蔣家當年之罪,現在連長房的蔣鈞都不該為官,也沒有送女入宮的資格。也被這御史罵了——你的意思是說今上不孝,竟然違背了先帝的意思,納罪女入宮嗎?
所說文人殺人不用刀,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他不但捧了先帝,還把話題扯到了今上身上。先帝那畢竟是個死人了,說一說也不很要緊,可今上就在眼前呢,雖說如今後族佔了朝廷半壁江山,可皇帝終歸是皇帝,真要記恨一個人的時候,也總會有點辦法的。
於是一場吵了兩天的架就此落下帷幕,皇帝應陸大將軍之請,給了蔣鑄一個正七品文林郎的散階。
所謂散階,就是隻有官階沒有實職,確切點說,就是隻給了蔣鑄一個官的虛名,並不讓他做實事,不過可以拿到俸祿。
散階官員的俸祿比同級的實職官員要少,正七品的文林郎一年也不過幾十兩銀子,還不夠蔣鑄一家子出去喝幾次茶的。然而這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官身,從此後蔣鑄就不再是商,而是官了。且有了這散階官職,以後他謀起實缺來,也比級別低的官員更為方便。
賜官的旨意下到蔣家,蔣鑄自然是欣喜的,私下裡對景氏說過,比起這個文林郎的散階來,更讓他高興的是在皇帝面前掛了號。畢竟只要皇帝記得他,將來他的機會就比那些默默無聞的人更多些。
雖是散階,但也是一件大喜事,蔣家原該慶賀,只是因蔣老太爺壽辰在即,蔣鑄也不願在父親壽宴之前先宴請賓客,一則未免失禮,二則為一個散階就大宴賓客,也實在太輕佻了些,三則——蔣鈞心情很差。
蔣鈞一個五品官兒,並沒有上朝的資格。可是朝中爭吵的那些事,各部衙門裡又豈能不知?他因著女兒小產才升了官,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捉住了這次機會,少不得在他面前說些怪話,以至於蔣鈞這些日子回到家中,總是黑著臉的。
他不能怪弟弟想謀出身,但這口氣也實在難嚥,難免要發洩一二,於是正院中這幾日人人都有點兒戰戰兢兢,噤若寒蟬的意思。
“聽說靖海侯府的大姑娘四德俱全,原以為定能中選的,沒想到竟也沒入宮。若不然,宮中至少還要再多一位嬪呢。”景氏笑眯眯地端著茶說著閒話,目光時不時掠過一旁的小於氏臉上,興致勃勃。
小於氏簡直一句話也不想說。蔣鈞苦讀十年,二十三歲就中了進士,熬到如今三十多了,才只得一個正五品。蔣鑄一個商人,讀書遠不如兄長,只是捐了幾車藥材就成了正七品,多少寒窗苦讀考了功名的人,還未必能混到這個品階呢。真是滿腹經綸不抵白銀千兩,這世上哪還有個公道呢。
於氏自然也不喜歡這個訊息。哪個做嫡母的願意看見庶子出頭呢?從前做個商人也就罷了,再是錦衣玉食家財萬貫,終究也就是個四民之末,與四民之首計程車差著好幾層呢。可如今,庶子居然也得了官,雖說品級上還差著,但有陸大將軍提攜,誰知道將來怎麼樣呢?
與蔣鑄的春風得意比起來,蔣梅華在宮中處境越發顯得尷尬。雖說入宮的秀女大半都只是低位,但畢竟年輕,鮮花嫩柳的一般,比不得蔣梅華已經快二十歲的人了。何況趙充儀又是於氏姻親,她進了宮,蔣梅華對皇后還有沒有用處,只怕就難說了。小於氏一想到女兒,就覺得這口氣堵得更厲害。
這婆媳兩個都不吭聲,景氏也不以為意,轉頭笑向曹氏道:“三弟妹,聽說你孃家跟靖海侯是同族?”
小於氏心裡暗罵,冷冷地瞥了曹氏一眼。她可還記得曹氏那個孃家哥哥乾的好事呢!
曹氏坐在那裡正心不在焉。選秀才一結束,她就叫萱草去了曹五太太處詢問,曹五太太先說曹家得了太后允准,並未將曹蕙選入宮中,之後卻又支吾起來,只說太夫人近日身子不適,不宜見客,所以現在還不方便帶曹氏和蔣燕華去拜見云云。
這下子,就算曹氏再糊塗也聽出來了,果然這位嫂子正如蔣燕華所說,根本沒想將她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