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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生皺了皺眉,道:“這個時辰,想必大郎正在讀書的時候,李老丈攔著不讓人進院,想必是怕打擾幾個孩子讀書吧?”
老李頭依舊咧著嘴,似乎沒有聽到古娘子罵他的話,然而眼裡卻時不時的閃露出寒光。
芸娘看到母親要出醜了,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古娘子這才醒悟,看到四周已經圍上來不少人,恨恨的罵了幾句便拉著女兒的走了。
“娘,你今日是怎麼了?”芸娘回過頭看到那一群書生正在指指點點的議論,埋怨道。
古娘子煩躁的甩了下袖子,低聲道:“許是身上快來了,這幾日煩躁的緊!看到那老李頭就想說他兩句……”芸娘沒有聽明白,只知道自己的母親心情煩躁,便勾下頭,暗地裡和母親拉開了距離。
董生看到古娘子母女走遠,搖了搖頭。
旁邊有人道:“我咋聽說這古娘子不顧安家的反對買了李戶長五十畝地?也怪不得安家不讓她進門。”
一個王姓書生不知道安家和李戶長家的關係,便問道:“這買地是好事,安家怎麼會反對?再說了,別人家買地關安家何事?”
有人嗤笑一聲,“你怕是不知道,這古娘子買地的錢是安家出的。”
王姓書生更迷茫了,“安家出錢給親戚買地,這是好事啊?”
“你是真傻還是裝不知道?這安家和李戶長家有深仇大恨。”旁邊的人便把春天時,安舉人剛剛去世,李戶長看到安家只剩一對小兒女便想強佔他們的房產和田產。最後官司打到了縣衙,魏縣尉稟公執法,將田和房判回了安家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王姓書生瞪大了眼睛,“怪不得,怪不得,我在惜學書屋看了幾天書,覺得安家好生怪異,原來他家竟是隻剩下兩個孩子?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安家的長輩出面呢?這個娘子……唉,人家是孩子,何苦如此欺負人家?”
“其實這安舉人雖是過世。卻是陰蔭不斷。安家小兒女先是用聲律啟蒙賺了一筆錢。然後又用安舉人留下的新坑法子也賺了點錢。我現在聽說陳木匠做官帽椅也發家了呢。”這句話,卻是一個沙灣的村民說得。
書生們對商業不感興趣,見到村民們聚集上來了,便三三兩兩的回到書屋繼續看書。村民們倒是聚集在一起。說起了閒話。
“那你說陳木匠賺了有多少錢了?”一個村民小聲的說道。
“怎麼著也得有三五百貫了吧?”旁邊的人回答。
“別說陳木匠了,就說何老三。一個小小的佃戶,家無恆產,可是現在不也是抖起來了?家裡要錢有錢有兒子有兒子。我聽人說,有一天他喝多了,大喊著今年的徭役要是落到他家,他就花五貫錢請別人去。你們猜怎麼著?”那人說話故意壓低了聲音,卻引得旁邊的人更加心癢了,催促他趕緊說。
那人得意洋洋的挺起胸。看到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搖頭晃腦的說道:“跟何老三一起喝酒的人,一聽到他這樣說,便問他是不是當真。何老三剛剛點頭,那人便啪的一拍桌子。說了聲,今年你家的徭役我家全包了!你們說,這漲臉不漲臉?”
“漲臉,確實漲臉!”旁邊的人連聲附和。
那人吃吃地笑,“好笑的事情還在後面呢。這人剛說了句你家的徭役我全包了,後面就被一巴掌拍暈了,另外一個跟何老三吃酒的便說這人吃醉了不當回事,他說話如同放屁。你還是把你家的徭役交到我家裡去吧!”
“啥時我家也能如此硬氣,拍到桌上五貫,吼一聲,我出五貫誰包我家的徭役?”幾個村民嚮往的說道。
過不了一會,安木便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麼事。當聽到書生們紛紛指責古娘子時,會心一笑。
自己又不是包子,豈能隨你亂咬亂啃?當初若不是因為張致和那一句話,早就將古娘子一家趕到沈丘縣城裡去了,哪裡還容得她在自己家裡撒潑?從此之後斷了親戚也好,免得天天看到她心煩。
古娘子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真以為只是老李頭阻攔著她不許進安家。
幾天後,她又因為要找佃戶的事情再次去了安家,老李頭依舊是將她攔在了門外。
她氣憤了,明明是安家在這裡唯一的親戚,怎麼可以如此待我?便託了和李進要好的李方前去說和。李方讓渾家沈大娘子去傳話,“你明知道安家和李戶長家時有仇,為什麼非要買李戶長家裡的地不可?你既然買了李戶長家的地,那安家就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沈大娘子說完之後,如同避瘟神一般再也不肯和她多說,快步離去。
古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