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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一直錦衣玉食,你卻……”他話語一頓,抬頭道:“你是怎麼知道……”
說到一半,他忽地住了口。
可便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知他甚深的阿愁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要說的是什麼,冷笑著接話道:“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嗎?確實,你瞞得很好,裝得也很像,以我這樣的智商,確實是不可能揭穿你。可你別忘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既然做了,就總會有人知道。”
李穆一陣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這時候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我是在找藉口……”
頓了頓,他苦笑道:“也許真是在找藉口。當初你走的時候,是那麼的決絕,連個告別的機會都不給我……”想著醫院裡那個靜靜躺在白床單下的人,李穆只覺得胸口一陣抽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願意認我,可我真的不想放手。”
他從繡墩上站起來,屈著一膝蹲跪在她的床頭,伸手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沙啞著聲音道:“其實我早知道錯了,可你不知道的是,當初我爸和你奶奶叫我放手的時候,那十年裡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是試著放過手,我試著不去找你,我真的試過,可不行,我沒辦法放手,所以我到底還是去找你了。那時候我很害怕,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老天保佑,你還肯要我,可我真的怕了,我怕我沒抓牢你,叫你又從我身邊跑開,一點留念都沒有地跑開……所以我不敢放手,一點機會都不敢給你。可就算這樣,你還是要走……”
說到這裡時,他的聲音已經啞得帶著哽咽了。
“你不知道,”他道,“看到你那樣,我,我也不想活了,我就只想著,我到底哪裡做錯了,非要你用那麼決絕的方式離開我,我就想著,如果再次抓到你,我怎麼也不能放手,可真找到你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你,我不敢告訴你我就是我,我怕你恨我,恨到不肯再見我,我只是……”
他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手上,模糊道:“我只是在害怕……”
手背上的溼意,令阿愁驚訝得忘了縮手。他的話,也令她驚訝地忘了縮手,雖然有些話她聽得有點糊塗。
中間斷了聯絡的那十年,一直都是他倆的禁忌。婚後,二人常常會提起小時候的事,提起那十年裡各自遭遇了什麼,卻從來沒人提及那十年裡,他們各自的心路歷程。這還是阿愁頭一次知道,那十年裡,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想念著她。與此同時,她也是頭一次發現,她也從來沒跟他說過那十年裡,她是如何封閉了自己,如何害怕再跟人群接觸的。
她呆呆看著他,頭一次發現,即便他們相識相知了一輩子,可其實誰也沒敢把自己最柔軟、最容易受到傷害的那一部分讓對方看到。
她抬起左手,手掌輕輕落在那顆俯在她右手上的頭顱,然後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害怕我離開你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其實我也在害怕呢?我也怕你不要我。整整十年,你就那麼沒了訊息。我只當是你已經不要我了,直到你突然出現,你不知道那時候我都已經快要放棄了,偏偏你又來了。那時候,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沒辦法不害怕,我怕那只是我的一個夢,我怕我一個沒做好,你就又轉身走了,就只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所以哪怕明知道我心裡不樂意,為了討好你,我強迫自己假裝你替我做的那些決定,是我自己願意的。瞧,”她苦笑道:“就像我奶奶常說的,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倆鬧到那一步,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只是……”
她嘆了口氣,移開覆在他頭上的左手,又從他的掌心裡抽出右手,然後捧起他的臉,嘆息道:“只是,大概我倆天生沒那個緣分吧,你是秦川的時候,你沒辦法信任我,我也沒辦法總委屈自己。如今你是李穆了,看來事情還是那樣,你還是沒辦法信任我,我也一樣沒辦法委屈自己。我倆,大概就只能這樣了吧。”
被阿愁捧在掌心裡的那張臉龐,長長的睫毛上沾著些許溼意。那張臉,雖然輪廓裡還透著一股少年人的青澀,卻已經難掩青年人的鋒芒。
“你什麼意思?!”
那張臉上,弧度雅緻的眉型用力擰起。李穆抬手握住她依舊捧在他臉頰旁的雙手,眸中透著警覺。
阿愁頓了頓,有心想要抽回手,卻抽不動,便看著他又嘆了口氣,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即便你是秦川我是秋陽,那又能如何?那都是上一輩子的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一輩子,你是李穆,是王府小郎,也許將來還是鎮守一方的蕃王,我卻只是一個小人物。而且我也甘心只做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你有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