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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恰如那老漢所言的那樣,便是官船撐著官威吹了半天的喇叭, 那管著碼頭的小吏也只是衝著那官船上笑嘻嘻地行了個禮,卻到底沒肯安排那官船插隊先行下客。
官船上, 已經作了婦人打扮的郭霞不禁氣得一陣跳腳, 揪著周昌的衣領就是一陣嚷嚷:“他們沒看到我們船上的旗幡嗎?”
周昌好脾氣地笑著, 握著郭霞的手勸道:“這是廣陵城裡的規矩, 只論先後秩序, 不論家世地位。當初娘子不也贊著這規矩公道來著?”
郭霞被他說得一噎,偏她便是當了孃親,依舊還是當年的刁蠻性情,便揪著丈夫的衣襟不依不饒地推搡了周昌兩下。
正鬧著, 艙門處忽然傳來一陣嘻嘻的笑聲。二人回頭看去,便只見郭雲懷裡抱著一個正在呀呀學語的小女童站在門口處,一邊還教著那女孩, “也只有你那眼神不好使的爹才肯娶了你那彪悍的娘。咱大姐兒長大了可不能學你娘。”
那周昌聽了,不禁老臉一陣通紅。
當年李穆派周昌進京替他自辯後,那周昌便作為廣陵王在朝廷的代言人,一直留在京城裡,擔任著“廣陵王府駐京辦”的負責人。
那郭霞對他是勢在必得,他對郭霞也是心有慼慼,何況如今他不僅是官身,且在京城一直就頗有才名。長公主經不起女兒的軟磨硬泡,雖然有些看不上週昌的家世,到底覺得女兒低嫁可以享福,便於當年就允了周昌的求娶。
那郭霞也是個有福的,次年開春,就給周昌添了個女兒。
臉皮厚如城牆的郭霞可不在乎哥哥的那點擠兌,渾不在意地從郭雲懷裡搶過自家女兒,衝她那雙胞胎兄長翻著白眼兒道:“別教壞我閨女!有那本事,你自個兒生一個去!”
如今郭雲都已經二十一了,那婚事卻依舊沒個著落。倒不是沒人看上他,而是他自個兒眼界高,誰都看不上——至於當年他跟吉祥的那點事,因他心思藏得深,居然只有阿愁和李穆兩個知道,郭霞這草包般的人兒竟是一點兒痕跡都沒瞧出來。
那郭雲看看妹妹和妹夫,然後伸手一摸臉,頗為哀怨地嘆氣道:“你說你哥我長得也不差,怎麼就沒人肯要呢……”
他這裡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在他身後冷笑道:“運河上風大,大郎當心不小心閃了舌頭。”
隨著話畢,從郭雲身後轉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恰正是郭霞身邊的供奉梁冰冰。
那梁冰冰雖然已經是雙十年華了,卻因她擅於保養,且原就生得好,如今看上去依舊還像當初她剛進京時的十五六歲模樣。
而雖然她當年就曾跟阿愁和郭霞等人都說過,如果有可能她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嫁人的,只是當時誰都沒把她這話當真。直到如今她已經年過二十卻依舊不肯點頭嫁人,眾人才發現,她竟真是鐵了心要做一輩子老姑娘的。
郭雲一向總將自己偽裝成個良善君子的模樣,偏在梁冰冰的面前,他總有些剋制不住脾氣,便冷笑道:“難怪人都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都脾氣古怪,誠不欺我!”
梁冰冰也不生氣,只笑眯眯地道:“嫁不出去還分兩種呢,一種是像我這樣不願意嫁人的,另一種,就是之前那誰嚷嚷的那樣,”她捏著嗓子學著郭雲之前的腔調,“怎麼沒人要我呢。”
卻是逗得郭霞立時就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
郭雲抹去臉上的笑,正待要反擊,一向是個真君子的周昌趕緊過來,將這大舅子拉開了。
郭霞則對梁冰冰笑道:“你跟我哥倒是一對歡喜冤家。要不,你倆湊成一對拉倒了。”
梁冰冰詫異看她一眼,笑道:“什麼呀,我心裡大郎就是個兄弟,玩笑可以,嫁他還是罷了吧。再說,我是真不想嫁人,與其把精力花在討好丈夫公婆身上,我還不如折騰好我的那家小店呢。”
如今梁冰冰除了掛著郭霞名下的供奉之職外,自己還在阿愁的建議下開了一間京城獨有的“美容院”。她因笑道:“阿愁說過,女人家不是隻有嫁人才會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所以我已經很滿足了。”
而真可謂是夫妻連心了,郭霞那邊打趣著梁冰冰和她哥哥時,周昌正好也以暗示的話語,跟郭雲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郭雲笑得頗為雲淡風輕,道:“我只是拿她當另一個妹妹罷了,沒你們想的那些有的沒的。”
郭雲說不出口的是,其實這些年,他心裡一直住著個人。
直到如今他也想不明白,之前沒有看到吉祥時,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