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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微生瓊並不曉得,真正的江憑闌可不在那頭。

江憑闌垂眼晃了晃酒杯裡清冽的酒液,想起微生瓊似乎也是五年多來第一次再見皇甫弋南,就若有似無嘆了一聲。

她曾說要等微生瓊來與她公平競爭,卻最終註定了她們不會有那麼一天。她始終是被血火推著走的人,無法駐足原地,而微生瓊亦不可能拋棄家國仇恨邁出那一步。橫亙在她們與那人之間的,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對立。

齊容慎似有所應地看了她一眼。

☆、鑑寶會

西厥此地,從地域上講確是遠離中原,堪稱遺世獨立之境,然因近年來三國時局動盪,西厥身為大乾藩國,自然也與中原走得愈發近,因而王室眾人多研習漢族文化,尤以烏舍納那一口流利地道的漢話為絕。

宣佈開宴時,烏舍納將漢人那一套寒暄的說辭講得相當漂亮。在場除卻他那位因生來病酒,素是以茶代酒的弟弟烏倫瓦利外,其餘眾人俱都舉杯遙遙朝上座一敬。

這鑑寶會是吃酒與鑑寶摻半,只是幾位上位者都是聊得多,吃得少,待到酒過三巡,諸位談天談地談得差不多了,烏舍納才道:“天色已晚,諸位大人舟車勞頓,宜早歇息,依本王看,鑑寶事宜便定在一刻鐘後的戍正開始,諸位覺得如何?”

江憑闌給商陸使了個眼色,商陸不動聲色看她一眼,模仿著她慣有的聲色和語調緩緩道:“本王覺著可行,不知寧王與齊相意下如何?”

大乾作為藩主,相比遠道而來的皇甫弋南與齊容慎也算半個東道主,因而烏舍納提出建議時,理應由她先作言論。皇甫弋南和齊容慎偏頭看商陸一眼,齊齊略一頷首。

烏舍納見無人有異便笑了笑,“聽聞中原有個相當有趣的遊戲叫‘曲水流觴’,不如便以此法來決定本王與諸位大人獻寶的先後罷!”說罷抬手一擊掌。

席桌拼成的半圓中心地面處立即響起“咔嗒”一聲,隨即描金地板便緩緩移開了一道縫,露出地下的一道活泉來。江憑闌注意到,幾位王室後裔俱都眼前一亮,顯然從前並不曾見過這桑旦宮的奧秘。

齊容慎見狀輕輕與江憑闌感慨了一句:“倒是神妙。”

江憑闌垂眼一看他悄悄打出的手勢,表面上仍舊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掩著袖子笑著點點頭。

一隻玲瓏精緻的銀角杯被擲入窄窄一渠活泉當中,齊容慎舉杯抿了一口酒液,皇甫弋南不動聲色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繼而朝上座道:“本王心中有個疑問。”

烏舍納神色和悅望向他,“寧王但說無妨。”

“既說是銀角杯停在何人跟前,便由何人獻寶,可順王與攝政王席面相對,到時該如何分辨?”

江憑闌抬手替齊容慎斟酒,商陸立即得到暗示,知道自己又該說話了,便道:“寧王此言有理,順王這東道主可別欺負了本王這外來客。”

烏舍納朗聲一笑,“是本王忘了說,倘使這銀角杯停在了您跟前,便看是距離您那岸更近,還是本王這岸更近。”

商陸神色滿意地點點頭,略一伸手道:“如此,請。”

銀角杯順流而動,幾位上位者卻看也不看地面一眼,夾菜的夾菜,吃酒的吃酒,似乎根本不在意結果。待到杯盞停下,幾人才陸陸續續抬起眼來。

烏舍納靠著王座的身子稍稍傾向前,笑了笑道:“虧得方才寧王提醒,叫本王說清了規矩。”

商陸這下用不著江憑闌暗示也明白該接話,跟著彎了彎嘴角,“是極是極!看來,得由您這東道主打頭了!”

這第一個獻寶其實也說不得真好真壞,只是終歸像個拋磚引玉的。烏舍納一副願賭服輸的模樣,略一抬手,立即有人捧著一個六面鑲金的紅木盒子上來。

“本王這藥草,名曰‘六藤花’。顧名思義,花有六瓣,瓣瓣細長,形似藤狀。六藤花生長於我西厥高原月華雪山之巔,百年逢一剎盛開,一次開花六朵,轉瞬便化作雪水。若有幸摘得其花瓣入藥,可解世間至熱之毒。”

捧盒之人立在當中,將盒蓋開啟,給四面眾人展示一番,又取其中一瓣,浸入盛了活泉水的銀角杯中,晃盪幾下,繼而給在場眾人桌案前的空杯盞裡分別倒入三滴。

“於身體康健之人而言,六藤花亦是百年難遇之珍品,諸位不妨試試這泉水。”

六藤花的名聲不小,數百年來甚至被傳得神乎其神,如今有幸得見,在場眾人,包括幾位王室後裔皆都亮了眼,頗有興致地舉起面前的杯盞,陸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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