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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弋南真是幫了憑闌?
☆、兩軍對壘
柳瓷剛想問問清楚,忽見一名士兵急急奔來,說是聽見大帳裡有東西打翻的聲響,他們在門口問了幾句也沒回音,顧忌到將軍是女兒身不便硬闖,只好來找柳副將。
她一聽慌忙朝大帳走去,呂仲永也變了神色跟上,掀簾便看見江憑闌躬著身子蹲在床沿邊一副站不起來的模樣,一張臉白得近乎透明,滿頭都是淋漓的汗。這情狀對二人來講都不陌生,是她的腿疾又犯了。
柳瓷過去將人扶起來,一面斥責道:“呂先生,出征前您不是跟主子保證過,說憑闌這腿疾沒大礙了嗎?”
正在翻箱倒櫃找針灸囊袋的呂仲永神色慌亂,一時啞口無言。江憑闌咬著牙靠在床欄邊,勉力道:“別責他了……是我讓他撒了謊。”
柳瓷一聽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初制定完行軍計劃後,主子提出由他帶兵東深,讓憑闌留在南迴靜等,必要時再率軍北上。可那時候朝裡的風向很明顯,誰都不希望陛下冒如此風險,擔心這一場惡仗打個有去無回,憑闌便堅持兩人換一換。若非呂仲永的保證,主子是說什麼都不可能讓她來走這一遭的。
呂仲永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皇甫弋南讓他騙江憑闌,江憑闌又讓他騙微生玦,他一個不會說謊的正人君子,在這三個大人物手底下輾轉來輾轉去,可真是要了命。
柳瓷見他取了針,便替江憑闌將盔甲卸了。這針灸術原本最好是施在腿上,可江憑闌畢竟是女兒身,呂仲永再沒那個心思也是大男人,於是便找了後頸位置與腿上關節對應的穴位作為替代。
倒不是沒想過找個女醫家來,可論起針灸,還是呂仲永最當行,江憑闌也習慣了他給自己扎針,便這麼算了。
一連紮了幾針也不見江憑闌好轉,柳瓷不免焦躁起來,“呂先生,這是怎麼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想必先前那幾場雨下過之後,江大人便有了不適,只是一直沒開口說,這才耽誤了病情。”他也急得沁出汗來,“如今已是暮秋十月,這一帶天氣溼冷,單是扎針恐怕不夠。”
柳瓷嘆了口氣,也知道江憑闌先前不吭聲的原因,急行先鋒軍得保證行軍速度,她素來是不願意拖累人的。
“那當如何?”
“這大半年來我與何先生一同研究了不少法子,試圖根治大人的腿疾,雖尚無結果,不過何先生說,有一種藥草對這病極有效用。雖說冬病該夏治,可這藥草生長期極短,非秋末冬初時節不可見,這才一直沒能採到。”他皺起眉來,眼珠子轉得飛快,“眼下剛好是暮秋,這一帶又溼冷,指不定能尋見,這樣,我帶幾個人出營去。”
柳瓷想罵他廢話連篇,說這麼一大串無用的前因後果,眼看他也是真焦急便忍住了,點了點頭,“我去點幾個機靈些計程車兵,讓他們隨你去。”
江憑闌實在疼得不大有力氣開口,聞言勉力拉住了柳瓷的衣袖,囑咐道:“喬裝了去,別越界……我擔心甫京派了人來。”
她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你且安心躺著,出不了岔子。”
兩人轉頭出了營帳,江憑闌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抱著膝蓋就勢滑了下去,蜷縮在床角緊緊蹙起眉來。
老六栽了跟頭,以神武帝的作風,栽一個便要扶一個,況且亓水關也確實危急,甫京不派個人來坐鎮恐怕難安民心。算著這時日,似乎也該到了。
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她想著這些糟心的事,也不知自己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的,再睜眼已是凌晨時分,隱約聽見外頭有點兵聲。
真熬過去了也便好了,她揉揉膝蓋骨,感覺似乎不那麼疼了,只是還有些酸脹無力,想看看外頭出了什麼事,便下床掀開了帳簾。
這一問才知道,原是呂仲永那一趟出去,翻遍了附近的山也沒能採到藥草,卻意外發現了敵情。一支萬人騎兵隊秘密出了亓水關,逼近了駐紮在此的大乾軍營,眼下正在附近嚴陣以待,與最近的大乾守軍只隔了一條近十丈寬的河。
神武帝的意圖很明顯,西南區域的地方軍近日裡正與破軍帝的隊伍緊鑼密鼓地交戰,為避免兩頭作戰引起百姓和朝廷的惶恐,便決意在亓水關這頭先發制人。區區一支萬人騎兵隊自然不敵江憑闌這邊的十來萬大軍,卻有警告和防備的意思。
她想通了這些環節便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整裝待發的柳瓷,淡淡問:“敵軍將領是誰?”
柳瓷不曉得江憑闌醒了,聽見這聲音回過身去,剛想問什麼就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