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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明顯變了變,擱下筆,卻不看手繩先看她,“我道你不會主動提及此事。”
“我不說你也有辦法弄清楚來龍去脈。”
他不說話似是預設,拿起手繩看了看,半晌後道:“我早便猜到他還活著,只是沒想到會被你碰上。”
“他?”
皇甫弋南捋起衣袖,遞來一樣東西。
江憑闌愣了愣,接過一根編織得一模一樣的黑色手繩,只是瑪瑙色澤略有不同。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前輩他是……喻家人?”
“十七年前與西厥一役中,母親的兩位兄長不幸罹難。”他淡淡道,“他是稍年輕些的那個。”
“你的舅舅?”她蹙眉,心道難怪初見狂藥時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熟悉,“這麼說,他一直知道你還活著?”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也許知道卻裝作不知。”他笑得諷刺,“就像我猜到他還活著,卻從未找尋過他一樣。無甚要緊的,在喻家人眼裡,在世人眼裡,我與他都早已是死人了。”
她默然良久,最終還是沒問出想問的話,將手繩遞還給他,“你的手繩一直藏在袖子裡,他沒道理看見的,如何一眼認出是你?”
皇甫弋南也默了默,眼望著車簾外,好像一直望到很遠的地方,“也許是我與母親長得相像吧,不大記得了。”
江憑闌本想繞開他的母親,卻不想反將話題又繞了進去,只得再問別的,“你的傷好全了?他用什麼法子治的?”
“半生功力。”他淡淡答。
她幾不可察地嘆一聲,果真如此,“前輩希望你不要找他。”
皇甫弋南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半晌後道:“他若真的瞭解我,便該知道我不會,就當他從未出現過吧。”
也許是話題過於沉重,也許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神色過於落寞,江憑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得把手移向案几上那一小碟梨花糕,拿起一塊剛要塞進嘴裡,卻忽然覺得大小好像有點不對。
剛才塞她嘴裡的那塊梨花糕……分明要比這碟子裡的小上一半啊。
皇甫弋南將目光自車簾外遠山收回,瞥她一眼,抬手也去揀了塊梨花糕,在嘴裡咬下一半,然後遞到她眼下。
簾外哼著歌趕車的少年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怒喝:“皇!甫!弋!南!”
……
一眼望不到頭的廣袤草原,天與連綿起伏的白皚山脈相接,偶有雄鷹掠空而過,驚起牛羊陣陣引吭。一泊靜湖邊,天青錦袍的少年正給一匹健碩的赤馬投食,忽然被人從背後矇住了雙眼。
他不驚不惱,含笑道:“格桑公主。”
那少女似乎很有些憤懣,移開手跑到他跟前,用不大流利的漢文道:“你剛才笑了,你為什麼笑?我好笑?”
他搖搖頭又笑,笑時露一口鋥亮的白牙,“我是在笑,公主日日都要來蒙一次我的眼睛,怎得都不會膩。”
“你回回都能猜出來,不好玩。”她仰起頭望向湛藍深遠的天,說了一段古怪的語言。
微生玦聽不懂,偏頭道:“嗯?”
她明明笑得狡黠,眼睛卻似琥珀般純淨,“我在祈求天神利依瑪,下回一定猜不到。”
“利依瑪收到你的祈願了,她說,一定如你所願。”
她笑起來,蜜色的臉襯得一口牙比微生玦更白,指著自己頭頂的花環問他:“早上剛摘的,好看嗎?”
“好看。”他笑得真誠而坦蕩,“公主天生便與花相襯。”
“哥哥!”不遠處的大帳裡,個子小小的姑娘奔出來,氣鼓鼓跑到微生玦跟前,張開雙臂擋住他對那格桑公主道,“你怎得又來找我哥哥了?你打的什麼主意?”
微生玦垂了垂眼,“瓊兒,別鬧,不得對格桑公主無禮。”
格桑立即擺手,“沒關係,沒關係,這個妹妹,我很喜歡的。”
微生瓊瞪她一眼,又扭頭看她哥哥,“我才不是來胡鬧的,阿瓷姐姐說,羊奶熱好了。”
他臉色微變,隨即朝對面人頷首,還沒開口,格桑便先笑道:“快去吧,別過了吃早食的時辰。”
他含笑領著微生瓊朝大帳走去,低聲道:“哪裡來的訊息?”
“達克賴爾族那邊來的,說是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是個好訊息。”
……
兩日後,甫京,東閣大學士府。
“夫人,夫人。”